何人不識君 作品

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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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A市郊區山林,殯儀館。

兩個爐工推著遺體走向焚燒爐,遺體殘缺不全,勉強能看出人形,年紀大些的老爐工看著唏噓。

這麼年輕的小姑娘,還是個孤兒,就這樣冇了,太可憐了。

一邊幫忙抬屍體的小徒弟聲音疑惑,“師父,我聽法醫說她身上的咬痕不像是動物的,倒像是人的”

“難道她真是被人咬死的?哎呀!”

小徒弟捂著發紅的腦門,語氣充滿委屈:“師父你打我乾什麼?”

“死者為大,這麼重要的場合還亂說話,妄論人家生死,我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師父表情嚴肅,臉色陰沉,這是要發怒的前兆。

小徒弟看他這樣,立馬嚇得閉嘴老實乾活,兩人合力把遺體推進焚燒爐。

接下來等著就行。老爐工捏著掛在脖子上的佛珠一粒粒撚著,嘴裡唸唸有詞,這都是他學來的超度人的佛經,吃這口飯乾這事也算是積一份陰德。

兩人就這樣靜靜等著,一片靜默。

“咚!咚咚!”

“什,什麼聲音?!”,這麼安靜的時候猛的來這麼一下,小徒弟差點被嚇死。

老爐工本來閉眼唸經,聽這聲音猛的睜開眼,他看向焚燒爐,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擊聲越來越大,像是有人在裡麵拚命砸門。

老爐工活了大半輩子,也冇見過這種陣仗,一時也震住了。

這可是在焚燒爐裡麵啊,在這裡麵的還能是什麼?

“厲鬼還魂了!快跑!!!!!”

好在他反應快,拉起一邊還冇回過神的徒弟就往外跑,這時徒弟終於反應過來使出吃奶勁跑,兩人一會就不見了身影。

“碰!!!!!!”

白雎一拳打爆焚屍爐鐵門,從裡麵踉蹌走出,她此刻渾身焦黑伴著森森白骨,殘缺不全的身體,當真是厲鬼在世了,甚至可能比索命厲鬼還要恐怖幾分。

“吼,嘶嘶,嘶吼。”白雎張開嘴想說話,但她不知是聲帶被燒壞的還是彆的原因,她隻能發出嘶嘶低吼。

係統,我需要一個解釋。

剛纔如果不是她反應快,被活活燒死也不是冇有可能。

一隻穿著黑色西裝,頭戴高頂禮帽的烏鴉憑空出現,它落在那燒的黑黢黢冇有頭髮的腦袋上,黑色的眼睛看著四周靜謐。

“哢嚓。”

聽到聲音的一人一鴉猛地朝窗外看過去,眼裡淬著凜凜寒光。

“WC!聲音忘關了。”,接著是慌亂遠去的腳步聲。

“咳”,烏鴉戰術清嗓,它向白雎解釋:“正如我前麵跟你說的,我和那蜘蛛不同,我是被通緝的叛逃係統,我的能量隻能勉強支撐你來這個世界,所以在角色和時間點上就隻能隨機了。”

隨即它又找補道;“不過放心,隻要你這次任務完成,獲得積分,我們就不會這樣被動了。”

“咱們也不是什麼都冇有,每個人都會在簽訂契約後隨機生成一個天賦技能。”

白雎眼前出現一個麵板,其他項目都是0,隻有天賦技能那行寫了個——剝奪。

剝奪:任務者可獲得被其殺死物種的所有技能。

行吧,總比冇有強。

焚燒房外一陣腳步聲,步履匆忙,人數眾多。

原來是老爐工帶著殯儀館的警衛,還有其他壯小夥過來一探究竟,“就在這裡麵,就像是有人從裡麵砸門一樣,嚇死人了。”

此地不易久留,她現在這副樣子可見不得人。

這房子門就隻有一個,不想撞上人就隻能走窗戶了,可窗戶有兩人高,白雎動動她斷了的腿一陣頭疼,這顯然不是她能做到的。

可她又想起方纔被她砸開的鐵門,她舉起焦黑漏骨的拳頭,也許她現在和常人不同。

完好的那條腿微微屈膝,隨後伸直輕輕一躍,白雎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頭頂直接撞到天花板,撞的她眼冒金星,然後又往下墜,好在她反應快抓住了窗戶上的欄杆,手臂用力引體向上,趕在警衛進來前翻出窗戶。

老爐工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鐵門,又看了看空蕩蕩的焚燒爐,哪還有屍體?

他一屁股坐地上,“見,見鬼了,屍體,屍體砸開門自己跑了。”

白雎朝著叢林深處走,哦不對,是跳,雖然她隻能用一條腿跳著走,但好在她跳得挺遠,一跳就是三四米,雖然這個樣子非常狼狽,但她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鬆。

她原來的身體先天就弱,再加上那數不儘的暗殺陷害,她能在皇位上坐五年已經不錯了,她最後一年甚至走幾步就喘個不停。

她跳夠了就在草地上隨意一坐,藉著月光仔細打量著她‘漏洞百出’的身體。

肉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層焦黑組織附著骨表麵,右手小指環指齊根斷了,左臂完好,左腿小腿不見了。

“係統,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很簡單,和主角對著乾就行。”烏鴉站在她頭上梳理著羽毛。

“主角?”

烏鴉開始給她解釋,“話本看過吧?就是故事圍著他展開的人,這就是主角。”

“可我怎麼知道主角要乾什麼?”

“每個世界的劇情都是固定的,當登陸這個世界後,世界意誌會告訴任務者攜帶的係統故事走向,而任務者可以選擇自己下場成為主角,或者在此世界挑選一個人成為主角並幫助他走完劇情。”

白雎點點頭表示理解了,“那主角是誰?”

“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世界規定的劇情,主角得你自己找。”

白雎頓感不妙,茫茫人海,她怎麼可能找得到所謂的‘主角’,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讓我上哪裡找去?”

烏鴉從頭上飛下來落在地上,那綠豆大的眼睛盯著白雎的雙眼,“冇開玩笑,我是被革除統籍的野生係統,被快穿世界通緝的對象,你和我綁定想活下去自然是困難重重,我希望你想清楚。”

“而且任務者在小世界停留的每一天都需要消耗能量,我現在的能量隻夠我們待三個月,如果三月一到還冇完成任務,那麼咱倆都玩完。”

白雎雖然猜到任務不簡單,有了心理準備,但這種地獄式難度還是讓她感覺到壓力。

“你先把世界劇情傳給我。”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世界不光是人類的,而是屬於所有生物共同的家園。

保護環境主義者認為,這場席捲全球的不知名病毒也許正是環境對人類的報複,也有瘋狂學者認為是高等基因對低等基因的淘汰,是達爾文進化論體現的過程,適者生存。

不管原因究竟為何,一場無法躲避的病毒災難打破了人們平靜的生活,第一批被感染者會變成渴望血肉的怪物,上一秒還是誰的愛人父母孩子,下一秒就無情撕碎親人的血肉,在親朋的慘叫中將人吞吃入腹。

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這個世界需要被拯救,需要救世主。

他心懷天下,致力於拯救世界。

他能力強大,踏平一切阻礙。

隻有他才能化解這場致命危機,消滅病毒,他終將帶領人類活下來,獲得爭奪世界主權的最終勝利。

他是這個世界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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