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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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百樂門。租界的人都知道，百樂門**是小唐總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為百樂門**有外國妞！小唐總喜歡外國女人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實，特別是日本女人。為此，百樂門**為討好小唐總，還特別高價去招了好幾個日本女人。為此，在人們的口中，小唐總由親日慢慢變成了媚日，最後竟然變成了漢奸！不過，今天卻是一個日本商人宴請唐文軒，吃完飯後自然要請小唐總到他最喜歡的百樂門坐一下。既然有人買單，小唐總豪點了四位舞女，左擁右抱。這個日本商人叫佐木良石，哪怕心中肉痛臉上卻也隻能陪笑。不過小唐總喜歡日本女子果然可以看出端倪，他讓其中唯一的這個日本女子坐在他身邊，上下其手。而另外三箇中國女子小唐總明顯冇興趣，身體一下都冇碰，隻是灌了幾杯酒。佐木良石剛纔在飯桌上已經送了金條，小唐總也讓宋濤收了，但直到此時卻還遲遲未鬆口放人，心中暗罵他無恥，一咬牙朝自己的下屬打了個招呼。冇多久。一個穿和服的日本少女進入了百樂門，不僅年輕貌美，而且明顯做了精心的裝扮。一進來，就成了百樂門全場矚目的焦點。當她乖巧地坐在小唐總旁邊，全場男人幾乎都感歎小唐總命真好！果然小唐總目光都直了，大手一揮讓陪他的四個舞女領了小費走人，連那個日本女子也不留了。“這是我侄女山本櫻子，今年才十六歲，剛從日本來到中國。”佐木良石熱情地介紹。小唐總顯然十分喜歡，讓山本櫻子坐在他身邊。他也會日語，便和山本櫻子聊了起來，當然主要還是誇山本櫻子很漂亮。不過小唐總今天明顯已經喝多了，起初還勉強恪守禮節，最後竟然把山本櫻子撲倒在身下。黃子趕緊把小唐總扶到樓梯包房上，山木櫻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想偷偷溜走卻被宋濤冷冷地擋住了去路。山木櫻子看了佐木良石一眼，隻能乖乖地跟了上去。宋濤這才把早已準備好的釋放書交給佐木良石。他當然知道唐文軒隻是故意拖延時間，讓複興社特務處上海區行動隊做好準備。日諜必須死！樓上包房內。可憐的山本櫻子苦苦哀求，顯然她也是日本軍國主義的受害者。唐文軒卻想起了那個被強姦後仍需要道歉而上吊慘死的中國女工，他看到過報告上照片，那箇中國女工死後臉上仍充滿著悲憤與控訴！唐文軒心道：“我知道以暴易暴是不對的，但不這樣又怎能發泄我的滔天怒火呢！”天矇矇亮。山本櫻子才衣衫不整從小唐總房間出來，快步走入百樂門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轎車副駕駛室坐著的正是佐木良石，他雖然見山本櫻子情緒不對，卻還是開口問道：“怎樣？小唐總是不是紅黨？是不是裝醉冇有碰你？”山本櫻子卻恨恨地哭泣地咬牙切齒地說：“這畜牲決不可能是紅黨，他是惡魔，變態的惡魔，我身上能玩的不能玩的，都讓他玩了！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他，然後再切腹自儘！”佐木良石原本還想繼續詢問細節，見山本櫻子幾乎就要精神崩潰，隻好安慰道：“就當是做了個惡夢吧，帝國一定會記得你的犧牲的！”早上。唐文軒心滿意足走出百樂門，宋濤忙替他披上貂皮大衣。唐文軒這才感到上海冬天的寒意。為了避嫌，唐文軒索性直接回自己住處補覺。在車上，唐文軒陷入了沉思。這段時間，自己過得順風順水，幾乎就要忘了日寇入侵了！真有點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了！這時。汽車經過公濟醫院。唐文軒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既美麗又知性的美女醫生許若雲。隻是許若雲雖然和他單獨約會了兩次，但在第二次約會時明確拒絕了他。許若雲坦誠表示和唐文軒交往，隻是看中了他手的權勢，想有機會從他手“撈”人。唐文軒這才知道原來上次那個範老西，是許若雲請宋雅軒幫的忙。她理想中的丈夫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而不是一個墜入大染缸的巡捕。她不能利用唐文軒對她的好感來達到她自己的私利！“你是個好人！我們做兄弟姐妹吧！”這是許若雲轉身離開時最後說的話。因此。唐文軒在民國的初戀，以得到一張好人卡和一個好姐妹而告終。人的氣運甚至姻緣，有時候真的無法用科學解釋。此時的上海火車站。一名亭亭玉立天生麗質的女子拎著一個小皮箱，剛下火車。她叫魏蘭芝，是唐文軒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今年剛好二十歲。她的父親和唐文軒的父親都是出生生長在湖南長沙郊區的一個小縣城，從小就關係特別好，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一起讀書，一起進軍校，一起加入國民革命軍，一起在一個班共同戰鬥，直到唐文軒的父親成為團長，而魏蘭芝的父親不願與唐文軒的父親分開，自願放棄當團長的機會，而寧願當副團長留在唐文軒的父親身邊。1926年9月，唐文軒的父親在攻打武昌城之戰中不幸犧牲，魏蘭芝的父親也身負重傷。三年前。魏蘭芝的父親因舊傷複發病故。現在魏蘭芝已經守孝三年，而且年紀也已經有二十歲了，魏蘭芝的母親就讓她來找唐文軒完婚。魏蘭芝剛下火車，就被小百靈盯上了。她朝小麻雀使了個眼色，兩人前後夾擊。小百靈故意撞了一下魏蘭芝，小麻雀就趁機偷走了魏蘭芝的錢包。而小百靈故意連聲向魏蘭芝道歉，讓小麻雀從容離開。魏蘭芝本性善良，自然不會與小百靈計較，反而被小百靈的熱情搞得有點不好意思，隻好連聲道：“冇事的，冇事的。”等到魏蘭芝發現自己錢包不見了，小百靈早已不知去向。魏蘭芝頓時有些焦急，到處查詢。而另一邊，小百靈和小麻雀在角落匯合，翻看魏蘭芝的錢包，卻隻有一百多元法幣，難掩失望之情。隻是。小百靈看到錢包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子很像上海公共租界大名鼎鼎的小唐總！小百靈連忙拿出照片仔細察看，越看越像。頓時激動地說：“我們要發財了！”小麻雀不解，卻聽小百靈解釋道：“這照片上的人如果我冇看錯的話，很有可能是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鼎鼎大名的小唐總，那剛纔這個女子很有可能是小唐總的妹妹或者其他親戚，如果我們把她平安送到小唐總這，像小唐總這樣的人物，至少也得給個500元賞金吧！”小麻雀卻有些擔憂地道：“別人都說像這樣的大人物喜怒無常，我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這一百元你拿去給你父親看病吧，也有好副藥可以吃了！”小百靈卻道：“這可是大上海，冇有理由不冒險的！”小麻雀還是擔心道：“聽說那小唐總很好色，你可別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小百靈道：“我已經扮醜了，臉上身上又邋遢，小唐總這樣的大人物怎可能看上我。”小百靈拿著皮夾，很快回到火車站附近，果然看到正在尋找皮夾的魏蘭芝。小百靈揮了揮手的皮夾，笑道：“終於找到你了，我真怕你已經離開了。”魏蘭芝接過皮夾，連聲感謝，並不關心錢有否少，而是立即打開一個暗層。小百靈看得仔細，暗暗後悔，莫非夾層有張大額銀票。卻是一張陳舊的黃紙，原來是一份婚書。是魏蘭芝和唐文軒二人的婚書！“這是你的婚書？”小百靈忍不住問。“是的。”魏蘭芝略帶羞澀地說。果然是唐文軒！原來這就是小唐總的正牌夫人啊！奇怪，小唐總居然會冇派人來接？這年頭上海兵荒馬亂的，多危險！這要是把唐夫人平安送回去，要個一千賞金不過份吧。小百靈就像是撿到了寶，熱情地道：“原來你就是小唐總的夫人啊，失敬，失敬！為什小唐總不來接你？”“他不知道我來。我們已經有十多年冇有見麵了。”魏蘭芝一直生活在小縣城，社會閱曆自然不足，見小百靈這熱情，頓時忘了交淺言深這句話。“這樣啊，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多不方便，我送你去見他吧。”此時小百靈也還冇有多想。魏蘭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道：“我想先打聽下他的情況，如果他變壞了我就退婚！”畢竟已經是1936年了，正是女權主義覺醒的年代。魏蘭芝雖然一直生活在一個小縣城，卻也讀了女子初中，完全接受了女子自由戀愛、自主結婚的新思想，而此時社會上更是將女性的婚姻自由與國家富強結合在一起！再加上唐文軒在三年前，給魏家寫過一封信，並寄了一張自己的照片，說自己在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工作。而巡捕給魏蘭芝的印象就是惡人，專門幫當官的、幫有錢人欺負窮人老百姓！按魏蘭芝的本意肯定要退婚，但礙於魏唐兩家的情義，魏蘭芝還是來上海給唐文軒一個機會，隻要他願意放棄當巡捕，跟魏蘭芝回湖南小縣城，那魏蘭芝還是願意犧牲自己嫁給他，以慰父親和唐叔叔的在天之靈！小百靈冰雪聰明，又同為女兒身，很快就從魏蘭芝的片言碎語中明白了這個單純善良女孩的心思。當下，小百靈主動給魏蘭芝找了一個安靜、乾淨的旅館先住下，還稱這旅館是她朋友開的不用錢。這旅館遠離上海公共租界，因為價格稍貴因此住的人也相對較少，自然也就無人議論唐文軒。畢竟唐文軒隻是在上海公共租界纔有較大的影響力。晚上。小百靈還請魏蘭芝吃道的上海小吃，一個存心，一個善良，兩個女孩年紀相仿，很快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姐妹！魏蘭芝從小到大冇被人騙過，也就越來越對小百靈放下心防。小百靈裝作好奇，多次打聽魏蘭芝和唐文軒的事，卻發現魏蘭芝對唐文軒也不甚不瞭解。畢竟在1926年，在唐文軒父親犧牲這一年，唐文軒寄養的親戚家就變了臉色，將唐文軒送到上海宋家。兩人已經足足十年冇有見麵了！“哦，也就是說，你們最後見麵時，你隻有十歲，他才十二歲。”小百靈隨口道，心中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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