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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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軒在老閘巡捕房的兩名巡捕護送下，來到自己家中。一路上，周圍的鄰居紛紛向唐文軒打招呼。唐文軒隻有模糊的記憶，隻好笑著點頭示意。房屋在二樓，樓梯卻在外圍，是鐵製的，倒也堅固。房屋鑰匙是唐文軒在醫院病房的床頭櫃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文軒十分緊張地將鑰匙插進去，還好鎖如願以償被打開了。唐文軒這才暗中鬆了口氣，連忙叫這兩名手下回去。再一起相處下去，難免會露出破綻！唉，這一槍為什不打在頭上呢，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說自己失憶了。唐文軒打開窗戶透透氣，發現房間隻有一室一廳一衛。雖然一個多月未住，可能因為窗戶一直關著，灰塵倒是不多。唐文軒久未行動，此時已經感到些許疲倦，便和衣躺在床上。記憶中自己的外祖父宋家條件很好，為何自己卻住在如此簡陋的房間？莫非這具身體還有隱藏身份？莫非自己是紅黨？這艱苦撲素的作風不正是紅黨曆來的傳統嗎？唐文軒頓時一陣心喜，但很快就醒悟過來，打自己的這槍不正是紅黨所為！也許是誤傷。唐文軒隻能如此安慰自己。天漸黑。唐文軒也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在夢中，唐文軒覺得自己經曆了許多事，隻是天亮醒來，卻什也不記得了。洗完澡。唐文軒望著鏡中的自己，竟然被自己帥呆了！如果要給現在這軀體打分，滿分一百分，唐文軒覺得應該打一千分。鏡中的自己，劍眉星目，與後世的那位最紅的娛樂明星十分相似。隻是衣櫃的衣服並不多，而且款式甚是土氣，也不知道原主什眼光。唐文軒挑了半天，竟然挑不出一套可穿的衣褲。還是穿工作服吧，至少還有些製服氣質。隻是幾套製服都皺皺巴巴的，唐文軒想找溝燙鬥自己燙一下，找了半天才發現冇有。突然想到昨天回來遇到的鄰居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家想必肯定有燙鬥的吧。唐文軒憑印象來到這鄰居家，門未關，麵這小姑娘正在忙著張羅早餐，見唐文軒出現在門口，又驚又喜道：“文軒哥，你怎來了？”唐文軒笑道：“我想借一下你家燙鬥，不知道是否方便。”這個小姑娘明顯一怔，脫口而出道：“文軒哥你不是從不燙衣服的嗎？以前我幾次要幫你燙衣服，你都拒絕了。”唐文軒從容笑道：“這不大難不死嘛！我想改變一下，好好做人！”這個小姑娘話說出口已經在暗自後悔，聞言忙道：“我幫你燙吧，你都不會。”唐文軒其實是會的，聞言卻隻能讓這個小姑娘幫忙了。這個小姑娘顯然對唐文軒很有好感，竟然立即放下手的活，非要親自去唐文軒家拿要燙的衣服。唐文軒不知道以前原主和這個小姑娘關係如何，隻能由她。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阿秀，你早飯不做乾嘛去？”語氣中滿是不高興。阿秀卻立即回答：“爹，我馬上就回來的。”唐文軒聞言不好意思道：“阿秀，耽誤你做早飯了。”阿秀卻道：“不耽誤，粥還冇滾呢。”半小時後。阿秀看著穿著筆挺製服的唐文軒，不知道想了什，情不自禁臉紅了。唐文軒坐著人力三輪車，來到老閘巡捕房。還冇等唐文軒問多少錢，這人力三輪車伕就跑了。唐文軒一怔，捏在手的錢不知所措，隻能歎了口氣。走入陌生而又似乎熟悉的老閘巡捕房，唐文軒難免有些緊張，卻又充滿了期待。可與他預想當中的不同，見到他的下屬們隻是禮貌而不失微笑的打了個招呼，疏離的感覺十分明顯！所有的人對他的突然出現都感到有些詫異，但想到之前他的勤奮也就很快釋然了。隻是唐文軒督察長和往日似乎有什不同？看到唐文軒筆筆挺挺的製服，整整齊齊的髮型，錚錚亮亮的皮鞋，眾人才似乎突然發現，原來唐督察長竟然英俊如廝！唐文軒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在哪，但不用想肯定是在樓上，當下沿著木製樓梯往上走。這時一個又矮又瘦的巡捕看到唐文軒，立即笑臉相迎，主動帶唐文軒來到他辦公室。卻是在二樓最東麵這間，門牌上寫著督察長室。隻是辦公室麵似乎有好多人，吵雜不堪。唐文軒一怔，卻還是推開辦公室門，卻見麵有人正在打麻將，邊上還有好幾個人在圍觀。見到唐文軒進來，麵的人也都怔住了。坐著打麻將的隻有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站了起來，笑著說：“唐督，你回來上班了？”這個男子唐文軒倒也見過，是在醫院住院的時候來探視過，拎的禮品也十分貴重，有人蔘燕窩。記得他叫李明，是偵查二隊的隊長，也就是探長。唐文軒朝李明探長點了點頭，冷冷地看著眾人，卻見大家都將目光投向正在打牌穿著巡捕製服的中年男子。隻見他製服鈕釦全部解開了，兩隻袖子也都捲了起來，看到唐文軒也是一怔，似乎有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了鎮定，竟然對唐文軒毫不理睬，連個招呼滿不在乎繼續打牌。這是赤果果的渺視。唐文軒想不到原主在老閘巡捕房如此缺乏威信，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罵人，掀桌子，把人趕走，看上去些許有點威風，但其實是無能的表現。而且眼前人數眾多，這樣就等於把大多數人都得罪了。想必這個穿巡捕製服的人就是以此作為憑仗向自己叫板的吧。借勢？！可自己隻認識隻見過一麵的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總督察長維達先生和那個忙得不可開交的舅舅。頓時。唐文軒想到了自己剛建立的通訊錄，在這時代冇手機冇微信，隻能采用原始的通訊錄了。唐文軒打開通訊錄，上麵還有隻有三個人，為首這個赫然就是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總督察長維達！好不容易見上維達一麵，作為後現代人的唐文軒，要不到微信怎可能會不要個電話號碼，雖然隻是個辦公室電話。隻是像維達這高職位的官員，會呆在辦公室嗎？還好。電話接通了：“Hello，IamVida。”唐文軒一陣心喜，忙用熟練的英語用維達交談起來。辦公室的眾人自然在暗中留意唐文軒的一舉一動，而且在租界做事，經常要和洋人打交道，多少都會幾句英文。“Mr.Vida”的意思還是懂的！當下就有不少人悄悄開溜，最後就連這個不扣鈕釦穿巡捕製服的中年男子也悄悄走了出去。不過走到門口，唐文軒清晰地聽到這箇中年男子為掙回臉麵，當眾罵道：“油頭粉麵的小子，為什不去做戲子！”唐文軒放下電話，終於鬆了口氣。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總督察維達對唐文軒的敬業精神表示讚賞，還特意叮囑他要注意休息。掛下電話，唐文軒這才鬆了口氣，見辦公室衛生一塌糊塗，便讓保潔員前來清掃。趁保潔員，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叫劉嫂，在清掃之際，唐文軒來到內勤室，喚內勤將整個老閘巡捕房人員的資料檔案拿給他。內勤是個十九歲的女孩，叫馮玉茹，讀過女子高中，青春靚麗，穿上製服尤其顯得獨特氣質。唐文軒在整個上海公共租界巡視一圈，見眾人都在有模有樣的乾活，也不多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冇多久。馮玉茹便捧著資料敲門進來了。唐文軒接過資料，見馮玉茹仍然怔怔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還有事嗎？”卻見馮玉茹俏臉一紅，立即慌慌張張跑了出去。唐文軒一怔，心忖：“莫非原主與她有姦情？”卻忘了自己今天的裝扮，對年輕女孩太有殺傷力了。唐文軒仔細閱讀每一份檔案，結合腦中的回憶，終於清楚這個不扣鈕釦的製服中年男子叫丁高力，是老閘巡捕房的副督察長，資曆深厚。原本應該由他接任老閘巡捕房的督察長，卻不知道為什原因被唐文軒占據了！是以丁高力一直對唐文軒懷恨在心，仗著自己資曆公開與唐文軒唱反調。而原主唐文軒生性高冷，與下屬關係不能說很僵硬，但身邊冇有得力的親信卻是事實，以至於抓捕紅黨這危險的任務，還要他親自帶隊去執行。唐文軒記得自己在公濟醫院住院時，前來探望自己的同事少得可憐，當然當時外界傳言自己必死無疑是主要原因，但自己甦醒後也隻有少數幾位同事前來探望送禮，這也充分說明原主人緣關係真心不好。這也許正是副督察長丁高力敢公然對抗他的原因吧！李明，男，28歲，上海本地人，老閘巡捕房偵查二隊探長，這份檔案深深吸引住了唐文軒。唐文軒把李明叫到自己辦公室，招呼他坐下。唐文軒剛要給李明泡茶，卻見李明主動接過茶杯，熟門熟路自己找到茶葉泡了一杯，還給唐文軒的茶杯續了點熱水，雖然唐文軒的茶杯其實是快滿的。唐文軒先問了下李明的家庭情況，瞭解到李明父母都在上海，還有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其中大妹嫁到了杭州，小妹還在讀女子高中。父母和弟弟都冇有工作，全家經濟上都靠李明在支撐。而李明已經結婚，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唐文軒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頗為失望，眼前這李明探長家庭負擔太重了，很容易被人拿捏！不過，唐文軒畢竟是後現代人，三言兩語就暗示了對李明的拉攏，最後還故意道：“我這樣單獨找你談話，你不會被人誤會吧！”李明雖然覺得唐文軒中槍恢複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仔細想想覺得也正常，畢竟經曆了生死大劫，或許以前剛上位位置不穩在藏拙，既然死逃生暴露出爭權奪利的本性也實屬正常，再加上親眼看到唐文軒能夠和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總督察長維達說上話，便下定決心道：“唐督察長能夠找我談話是看得起我李明，有什可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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