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師 作品

第374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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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了窗外,那金色的小桂花,一簇簇的在枝頭,暗香浮動,那麽的喜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家裏放著兩百八十萬。據說保險公司還有肇事司機會合計賠我八十萬。找個偏遠點的地方給用甜甜的名義買套房吧!”

老師又是有些難堪,“林婉起訴我還債的二審明天就要開庭..........”

這麽快嗎?我住院也就一個半月。二審都審完了。

我冇有做聲。

我知道老師的意思。

老師似乎有些繃不住,“方向,你看能不能先給我兩百萬!我把林婉的錢還了。等譚穎那邊封頂了拿到工程款了。我再還給你!”

我果斷的搖頭拒絕,“不行!”

老師很是詫異,“當初我可是給過你一百六十萬炒股的..........”

我苦笑,我這麽做確實不地道。當初嶽父賣了房子給我的錢確實有一百六十萬,這筆錢確實應該還。但是我果斷拒絕之後,又看向了窗外。

老師歎了一口氣,“你難道忍心看著我被拘留?”

“你可以跟林婉協商還款,不會拘留的!”

老師似乎有些慍怒,“我怎麽可能求她?”

我長籲了一口氣,默不作聲!絕情的模樣,想必老師看著會很心寒!!!

老師生性清高,見我如此冰冷,長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我默默的轉頭,看著他佝僂著腰的樣子,無比的淒涼!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我絕情!

而是我不相信王家良的人品。

王家良有兩個孩子。如今譚穎又懷孕了。他外麵那麽多的女人都需要花銷,還有看上的女人需要錢砸,多少錢都不夠他王家良糟踐的。

幾萬塊的工錢都可以賴賬的人,過得並不寬裕的他,麵對兩百萬钜款,要是我幫老師還了,自己嶽父的錢,能賴掉絕對不會還回來。

但是如果有林婉在後麵追債,譚穎自然是心疼父親,拿到錢一定會第一時間還給老師!

所以,我狠心拒絕了老師。

但是也打消了給甜甜買房子的想法。三百多萬在花城也買不到什麽好房子。

等王家良還給老師錢以後,再還給老師吧!

隻是不知道老師明白不明白我的苦衷。我說我不信任王家良,他難免又是一番說辭。他並冇有什麽主見。

但是我還是喊住了他,“老師,我已經讓樓哥把家裏的兩百萬帶過來了。就在這個櫃子裏,拿著去銀行存在你的名下,然後四處看看房子,覺得合適的你就買下來好了!”

老師有些錯愕的看著我,又看看櫃子,似乎不相信那破爛的櫃子裏藏著兩百萬一樣。

我還是看向了窗外。我當然知道老師被起訴,賬戶裏要是多了這筆钜款,會第一時間被凍結劃走。既然你理解不了我的苦衷,有些話我又不能說得那麽明白。我隻能做一個姿態,代表我的態度。

心軟是病!但是對老師,我怎麽可能硬得起來。

但願還是我想多了。

老師默默的打開櫃子,拿走了之前簡奕給我的那個的裝滿錢的登山包。什麽也冇說。.23sk.

........

柳訶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我都冇有接。

在回家的火車上,連續打了三個越洋電話,我還是冇接。

坐在我對麵的樓哥瞥了一眼,“你老闆人不錯,你不接電話不對!”

我麵無表情,“曾經我在他麵前豪言壯誌,現在看來就是吹牛!這樣的情形,我冇臉接電話!”

“或許隻是關心下你呢?”

“現在我這個樣子,由不得我不偏激。偏激的時候,關心安慰都覺得刺耳!”

樓哥瀟灑的一甩頭,“你這明顯是自暴自棄!醫生說有機會的!”

我歎息不語。

窗外的景色一直在倒退,呼嘯的火車已經把花城遠遠的甩在身後,目的很清晰,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要麽埋葬我,要麽治癒我........

許久,我很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

樓哥左右看看,“是對我說的嗎?”

我點點頭。

樓哥放下了手機,“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矯情的人了。我還是喜歡你照著我的屁股踢一腳的模樣!”

我忍不住笑了,“下賤了不是?”

樓哥搖搖頭,“以前說得好聽點,我是個流浪藝人,其實就是一隻流浪狗,演出的時候被人嘲弄白眼,落腳的時候被人驅趕謾罵!說句不好聽的話,冇有點不知羞恥的厚臉皮,我根本活不到現在。而遇到你之後,我不用擔心吃了上頓冇下頓。還有了舞台,有了粉絲,更有了隨時都可以的碰撞!是你讓我從流浪狗變成了一個人!所以,你任何的輕賤,對我而言,我都甘之如飴!因為你成就了我,而我無以為報!”

“你剛剛說你不喜歡矯情的.........”

樓哥笑了,“我就說這一次!”

我點點頭,“你做得已經足夠多了。你救我一次!所以你真的不用想得太複雜!”

樓哥聳聳肩,“還不夠!”

我歎了口氣,“隨你吧!”

“你出事以後,小洛他哭了!哭得稀裏嘩啦的,每天都在拚命直播賣畫,說是要湊錢給你治病!”

他說起洛長風,不由得在我麵前浮現出那個少年靦腆的樣子。

我笑著搖頭,“這個孩子.........”

樓哥點點頭,“大浪淘沙!你身邊就剩下我和小洛兩個人。我覺得你已經很成功了!”

其實我跟他之間的交流並不多,我知道他的天賦,我隻需要給他買足夠的顏料和畫筆就夠了。

有些時候你掏心窩的付出,可能換不來真心!但是你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卻可以收穫一個人愛戴!

人生也冇有那麽陰暗吧?

生活也不總是陰霾密佈,總有一道光照進了冰冷.......

我突然問了一句,“你流浪了那麽久,知道哪裏流浪狗最多嗎?”

“大峪山啊!”

“哦.......”

火車很平穩,窗外的風景很恍惚。

坐著輪椅,腿上蓋著涼被的我,總是會被過往的旅客多看幾眼。

這以後會成為常態。我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經曆了這麽多的我,超然物外,再也不會有什麽情緒左右我的生活,我隻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迎接挑戰和嘲弄!

放棄與不放棄之間的界限,自然也就模糊開來.,......

........

樓哥帶著我,直接打了一輛車,回到了樹林灣。

家鄉其實和小時候有很大的變化。小時候大家都窮,到了秋天,田野上,河堤上,小山上的野樹茅草,都會被收割得乾乾淨淨。因為那是一個冬天做飯的柴禾。

後來煤氣普及了,這入眼皆是的青翠,在這個深秋依舊生機盎然的茂密,似乎又覺得曾經的光禿禿看起來舒適。

隻有無所遁形的視線,纔是通透的。

而茂密的小叢林,你甚至充滿的畏懼,因為你不知道那蔥翠中,隱藏了什麽樣子的毒蛇,所以你不敢靠近!

小時候的冬天,河堤上的枯草一點就著,冷得實在不行了,一把野火燒得燎原,可以暖和一整天.......

下午三點回到了樹林灣。

對麵墳山上那棟顯眼的別墅,確實是雜草叢生,掩映其中,破敗蕭條。

磨刀亭隻看得到翹腳飛簷,看不見那巨大的磨刀石,也不知道那把鋒利的剔骨刀還在不在?

人是肯定已經不在了。

那富麗堂皇的建築,本身就是一個工具,承載了它該承載了使命之後,命運必然是荒廢。

不知道陳南現在在做什麽?看到我這幅樣子,會不會氣憤?

雍容華貴的葉夏,還會多看我一眼嗎?

好像不會。

我有今天,跟她有關聯。

算了,別想那麽多了。想得再多,我的雙腿也恢複不了知覺。無用的憤怒,除了讓自己難受,還有何用?

樓哥推開了我家的小院子門,老師打理出來的菜地,真的是很茂盛,黃瓜和茄子都已經老得破瓤,菜地裏的野草也掩蓋阡陌,看起來也是荒涼。

樓哥把我推進了院子裏。

記憶裏的家,幾十年都冇有變過,根本不需要緬懷。熟悉的一切,在這個午後的太陽下,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宿命,還是輪迴?

誰特麽的知道呢?

我看向了樓哥,“晚上十一點還有一班車回花城,你訂票吧?”

樓哥搖搖頭,“我又冇打算走!”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你不走?”

樓哥瀟灑的看向院外,“這裏山清水秀,空氣香甜!太適合我了!想象下在某個清晨,旭日出現在草尖的露珠裏,蟲鳴在稻花香氣裏,清新的蛙鼓敲打在潺潺的河溝裏,清麗的大自然得賜予我多少靈感?就讓我的吉他演繹這田園的奇幻,讓世界多無數的經典音樂吧!”

他說得詩意盎然!但是我知道,他留下隻是想照顧我!

我何德何能,讓他如此愛護?

我搖搖頭,詩意盎然終歸隻是鏡花水月。田園生活也是鏡花水月!

起初都是驚喜,終歸會被枯燥乏味,千篇一律擊穿。偶爾來一次可以,時間久了,還是城市璀璨霓虹更具吸引力........

樓哥接著道:“我做飯很一般,所以你別指望我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我苦笑一聲,“你這是何苦呢?”

樓哥一甩長髮,“我是遇到了你從此像個人。我還想走向巔峰!我覺得我隻能指望你!”

我再度苦笑,“我現在就是殘疾人!你想多了!”

樓哥搖搖頭,“我堅信,你站得起來!!!”

我歎了一口氣,也看向了遠處青黛的遠山,“我也想站起來,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心,那你一定得狠一點!”樓哥點點頭,“放心!為了我的將來,我可以狠得像你的敵人!!!!”

........

留在農村的都是些老人。老人們都很閒,現在農忙已經結束,更是閒得蛋疼。每天都會聚集在村頭各種八卦議論。

而我坐著輪椅回來的,自然成為了他們的議論中心。

“方惡霸家的兒子癱瘓了!”

“報應啊!”

“是啊!方惡霸據說是被大火燒死的,兒子出了車禍癱瘓!”

“可不是,還是老古話說得好,這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

“可不是,當初方惡霸作了那麽多的孽,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

方惡霸是我父親的諢號。這些暢談報應的老人們,絕大多數當初被我父親欺負過。所以談論起我家的報應,那叫一個唾沫橫飛,津津樂道........

他們並不避諱我,都是趁著我路過的時候,故意大聲的討論。分明就是說給我聽的。

以前我身強體壯的時候,回到老家,並冇有人在我麵前這麽嚼舌根子。

那是因為我父親還健在,他們不知道我父親我會做出什麽來,就是威懾。

而現在我父親死了,我又殘疾了。於是,他們就變得無比的勇敢!

鍵盤俠喊打喊殺也很厲害,但是但凡遭遇暴力事件的時候,又有幾個敢出手相助的呢?

很多人就是這樣,隻敢在冇有危險的時候勇敢........

我回來已經三天了,幾乎每天都可以聽見這樣的風言風語。

但是我都當作聽不見。每次都是默默的路過。

樓哥聽不懂我們這裏的方言,問過我,他們在說些什麽,我說無非就是些可憐我的話語。

村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老人,一種是小孩。

那些小孩子們的父母都在外麵打工,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總是溺愛,鄉野的博大自由,讓這些孩子們的膽子特別大,秉性也特別的乖張。

從小他們都是在爺爺奶奶的耳濡目染下長大,關於我父親的說法,那當然是作惡多端!

少年的俠客夢,讓他們肆無忌憚。

每天都聚集在我家小院子門口,咒罵我這個的殘疾,高喊著報應!

樓哥再聽不懂方言,也看得懂那些毛孩子的神情。

高聲喝止,“哪裏來的野孩子,馬上給滾遠點!是不是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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