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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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兩父子早已失去了意識，抬著被救護車拉走，警察幫張鳳解開了鐵鏈，提出帶著她去醫院檢查身體，但是張鳳卻很抗拒，什麼話也聽不進。
“脆脆，脆脆是你嗎。”張鳳一邊哭著一邊喃喃自語，“脆脆，媽媽知道是你回來了，你還好嗎，我好想你啊……”
張鳳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但是浴室裡麵隻是被兩個男人弄得一片狼藉，洗漱用品掉了一地，血和水在地上交融。
哪裡有小狗的蹤跡。
張鳳什麼都找不到，癱軟的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就在浴室門口，眾人都冇發現那裡有人。紅樓站在一旁，看著脆脆急的團團轉。
脆脆碰不到張鳳，冇法兒安慰她，求助的看向紅樓。
紅樓抱起小狗，“時間不夠了，我們要快一點。”
話音剛落，屋子裡的水蒸氣彙集到一起，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霧，周圍的鄰居和警察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張鳳一人坐在地上。
張鳳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疑惑的抬起頭，隻見浴室前方逐漸顯現出一個影子。看清楚後，張鳳紅了眼眶，卻不像方纔那般嚎啕大哭。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臂，很快又握成拳收回。
“脆脆，媽媽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張鳳擠出一個笑容，不隻想到什麼，“脆脆，彆擔心，媽媽過得很好的，你要去投胎的呀。”
似乎是覺得是自己的執念害的小狗變成了遊魂，女人又開始懊悔起來。“我不該一直叫你的名字的。”
紅樓抱著小狗走到張鳳麵前，蹲下身讓她們好好告彆。
脆脆舔去主人臉上得淚水，吐著舌頭賣乖。張鳳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在小狗的身上親昵的撫摸著，“真好，冇有傷口，是健康的脆脆。”
張鳳看不清紅樓的臉，隻知道是個女孩子，“鬼差大人，謝謝你帶脆脆回來找我，求您讓它去投個好人家吧，脆脆跟著我受苦了。”
“隻要您能答應我這個請求，我願意往後餘生每天供奉香火。”
張鳳聲音哽嚥著，一邊懇求眼前的鬼差，一邊又滿是不捨。
女人說的很虔誠，低頭的瞬間看見了紅樓掛在腰上的牌子。
紅樓伸手點了一下張鳳的肚子，隨後跟著霧一起消失了。
張鳳不明所以，不過好歹是見到了脆脆平安無事。她的牽掛啊。
另一邊，周磊因為故意傷人和非法囚禁被判了刑，張鳳也申訴和他離婚。紅樓帶著小狗在人間晃悠了這麼一圈，終於等到了釋然。
怨氣消散，小狗灰濛濛的身體顯現出它本來的顏色。那是生機勃勃的樣子。
“好了，安心去投胎吧，你們還會再見的。”
脆脆知道紅樓幫助了自己，不住的搖著尾巴感謝她，舌頭上的口水糊了她一臉。
“汪……汪。”
脆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麵冷心熱的女孩子，朝著奈何橋跑去。
橋頭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遞給它一碗水：“小狗狗，來吧，下輩子心想事成。”
監獄，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裡還唸唸有詞。頃刻間，一聲驚恐的慘叫聲在牢房中響起。
“鬼啊！！！”
“如果我冇看錯的話，那是紅樓那小丫頭吧。”一個同樣穿著紅色鬥篷的人戳了戳身邊的同伴。
另一個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個嬌小的身影，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冇說話。
紅色鬥篷也不在意，似乎本來就冇想著得到迴應。
“嘖嘖嘖，真狠啊，這人估計以後不能再有精神正常的一天了。”
怨靈事務所，斷頭鬼看著轉世所送來的數據一言難儘，抬頭看了眼坐在角落髮呆的紅樓無聲的歎了口氣。他至今難忘轉世所的人來向他控訴紅樓惡劣行為的時候多麼的激動。
他怎麼看都想不出紅樓拿著刀抵在人家脖子上威脅給小狗指定下一世的樣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不可貌相嗎，看來以後不能小瞧這丫頭了。
三年後，一家醫院所有的護士全都圍在了產房門口。
“哇，好可愛啊。”
“第一次見到生產這麼順利的，這寶寶是來報恩的吧。”
“是啊，懷孕期間幾乎冇有孕吐，孩子也不鬨媽媽，剛剛一痛就生下來了。”
“肯定是最善良的小天使到人間來了。”
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嘰呱呱的讚美剛出生的寶寶，張鳳躺在床上和丈夫手拉手的看著孩子。
她怎麼也冇想到自己這個年紀了還能生孩子，尤其是之前看了好多家醫院都說她無法生育。
“老婆，你看小子多像你啊，這下好了，又多出一個小情敵。”男人嘴上說著吃醋的話，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對著妻子和孩子樂得不行。
男人看起來憨厚老實，眉眼間都是對妻子的寵溺。一看就是個會心疼人的。
張鳳失笑，轉頭看向一旁的紅色神像，那是她非要帶著來的。這三年間她遇到了良人，現在又有了寶寶，肯定是小神仙在暗中幫助她。張鳳在心底對著神像道謝。
“老公，寶寶的小名叫脆脆吧。”
男人幫妻子掖好被角：“你早就決定了不是，剛懷孕的時候就又哭又笑的叫脆脆，都聽你的。”
夫妻兩開始想象孩子的未來，冇注意到孩子對著一個虛空的角落笑得眉眼彎彎。
“小鬼，笑什麼，當心被當成妖怪。”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早知道就不給他留一些記憶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不合群。
語氣冇有起伏，但是她此刻的心情明顯不錯。
轉身準備離開的人，站在原地打了個激靈，再度轉身看到一屋子的人類，她的眼中隻有陌生。
“新生命啊——”
……
二月二十九日，雨
同中山戰於長勺，我有傷，有敗退之勢，本來可以取我魂魄，但緊要關頭，中山惶恐而逃。
我暈倒在地，久久不起，長勺鬼魂聚集，張牙舞爪伺機而動，都想吞併我的魂魄，但是無一鬼敢靠近。
再睜眼，我已經回到了事務所。
……
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紅樓掏出日記看了一眼，一下子又被以前的事吸引了注意，看完這篇才發現拿錯了。
換了一個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頁，哦，原來是要來執行任務。
把東西收進項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
紅樓順著醫院的窗戶跳出去，轉眼來到了隔壁的寵物醫院。
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對著醫生苦苦哀求，“醫生，求您救救它吧，求求您。”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無奈搖頭：“小姑娘，不是我們不願意救它，而是實在是傷勢太嚴重了，我們也無力迴天啊。”
“現在隻能先觀察，小貓的呼吸幾乎冇有了。”一旁的助手皺著眉，他的心情並冇有比小姑娘好到哪裡去。
他剛剛來實習就遇上這樣的事情，心裡止不住的咒罵那些傷害小貓的惡人。
怎麼會有人能做出這樣喪儘天良的事！
女生一直在哭，手心捂住小貓的胸口，似乎這樣就能讓它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紅樓飄到手術檯邊，朝著小貓的耳朵吹了口氣。
一個綠色的魂魄從肉身探出頭來。
看到紅樓，衝她乖乖的喵喵叫著。小貓不知道什麼是惡意傷害，隻是看到人就下意識的想要討好，它是冇有家的小可憐，隻有乖一點，看上去更無辜一點，纔可能會有人願意給它一點吃的。
小貓受傷嚴重，氣息很是微弱。這也是魂魄離體的一個重要原因。
紅樓一隻手提起它的魂魄，舉到眼前，小貓似乎有些害怕，慌亂的瞳孔漸漸放大，但是因為太疼了，聲音更低了。
“乖一點。”
小貓的四肢被齊齊截斷，儘管醫生已經處理過了，白色的紗布上還在滲血，紅樓在小貓的肉身上方畫了一個圈，帶著它的魂魄離開了。
不知道紅樓要去哪裡，但是距離它經常活動都垃圾堆越近，小貓就越不安，在紅樓的懷中焦躁的動來動去。
“乖，帶你來報仇的。”平怨師都能和動物通靈，小貓聽懂了她的意思，但還是渾身發抖。
儘管被人傷害過，差點丟了性命，小貓還是對人冇有任何惡意，除了害怕，它什麼也做不了。
紅樓很是心疼。
小貓的□□被她保護起來，魂魄離體體溫不會流失，她的靈力會保證小貓生命體征的正常。
“到了。”
到了，但是現在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前麵，小貓生活的垃圾堆，被戒嚴了，很多人圍著看熱鬨，越過人群，紅樓看到了好多警察，還有——倒在血泊中的死人。
那是一個男人，身材肥胖，臉上的肉擠在一塊，層層疊疊像是豬大腸。男人死不瞑目，一雙死魚眼不甘心的瞪著，像是難以置信。
見到他，小貓發狂的叫起來，是憤怒，是害怕。紅樓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傷害小貓的凶手。
但是現在，他死了。
在現場自測了一圈，冇有看到男人的魂魄，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新鮮的魂魄，要麼被附近的大鬼吃了，要麼剛好遇上鬼差，被帶走了。
紅樓這下發愁了，要是小貓不原諒凶手，倒也有辦法讓它的魂魄回去，但是以後小貓死了一樣無法投胎啊。
這男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貨色，說不定是被送去禁區了，她去問問就知道了。
為了保險起見，紅樓給周圍的鬼都傳遞了一個資訊，但是都說冇見過。
這就更加堅定了紅樓的猜測。
生魂不入地府，這是他們的規矩，小貓隻能暫時送回去肉身裡麵呆著。
送小貓來醫院的那個女生還守在它身邊，一直在抹眼淚。
“她很擔心你。”紅樓摸著小貓的頭，“願不願意嘗試一下相信她？”
小貓琥珀色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身體，現在不再臟兮兮了，女孩子幫它清理乾淨了，原來它的毛髮這麼漂亮。
小貓還是有點猶豫，它不想再回去翻垃圾桶了，它打不過其他貓。
“嗚嗚嗚，你快醒醒吧，以後我給你吃好多好多的小魚乾，還有香腸，我有錢，我能養好你的……”
小貓猶豫了，回頭看紅樓。
“彆怕。”紅樓推了推它，“等我找到壞人會回來的。”
小貓終於鼓起勇氣，朝著病床上的身體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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