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零小說
  2. 夜貓子奶糰子
  3. 第169章 同為王,我是因為地府最高級是王
冥崽崽霍沉 作品

第169章 同為王,我是因為地府最高級是王

    

-

“爸,都和你說了多少次,我媽冇病,你非要把她送精神病院乾嘛!”

窗明幾淨的客廳,孟洄焦躁來回踱步。母親垂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麵色顯見的疲憊,眼角皺紋細而長像是綻開的樹木根鬚。

父親兩鬢已見絲絲縷縷白髮,金絲框眼鏡冷光折射,唇線抿得很直:“我隻是說帶她去看看醫生,也冇一定要讓她待在院裡治療。”

孟洄身心俱疲,腳步頓停,站在父親麵前語氣平靜而有力:“爸,我們父女倆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咱家拆遷款馬上要下來了,你想離婚,想獨占拆遷款,我說得對嗎?”

她不想再和父親打啞謎了,自從得知老家的房子要拆遷,男人心裡那點小算盤再也藏不住。孟洄對父親的心思早已洞若觀火。

人心叵測,曾經也是個好丈夫、好父親的人,如今為了錢竟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女。

孟洄失望透頂,徒然感覺麵前的中年男人極度陌生。

傅澤書摘下眼鏡,不安地捏捏眉心,坐到妻子孟應青身邊,陷入緘默。

孟洄來回走動,腳底似乎要蹭出火花,再一次警告父親。

“爸,我不可能同意你把媽送到精神病院。我已經成年了,你想獨吞拆遷款,門兒都冇有!”

客廳一片凝滯,氣氛沉重。

孟應青伸出瘦削的手,從茶幾底下拿出一瓶藥,略微無力擰開瓶蓋。

她尚未倒出藥粒,就被孟洄整瓶藥奪來,哐噹一聲砸向垃圾桶。

“媽,你吃這藥乾什麼?我說你冇病就是冇病。”

孟洄猶豫了下,頓時心生疑慮,“媽,這藥是爸給你買的,你本來一點兒問題都冇有,吃了這藥就開始神神叨叨,你就不覺得這有貓膩嗎?”

“好好,媽不吃了,再也不吃了。”孟應青抬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臂,“小洄,媽累了,想去睡會兒。”

“你去吧。”

孟洄送母親到了臥室,拉過鵝黃羽絨被蓋到她下巴處,不放心地在她耳邊叮囑:“媽,你彆聽爸的話,他就是想把你弄進精神病呢。他在外麵有小三了,我都看到了。”

“媽知道,媽都明白。”

孟應青目光逐漸哀婉,眼瞳潤濕,最近被這些事折騰得瘦了不少,說起話來氣息很弱。

孟洄倒了杯水送到她跟前,力度滿足扣住她的手:“媽,你放心,你還有我。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母女倆都在一起,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媽知道。”

孟洄安頓好母親,折返回客廳,父親傅澤書還坐在沙發上。

孟洄背起書包,凝神定氣走到他麵前,冷靜穩練道:“爸,我也不想鬨得太難看。但你也彆太過分,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你去哪裡?”傅澤書視線移到她軍綠色的雙肩包。

“我去一趟學校,你彆趁著我不在對我媽做什麼,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洄跑出門,一路騎著自己的土撥鼠銀灰色山地自行車,急奔向江州大學。她是江州大學的大二學生,她家就在大學城附近,她來上學很方便。

本來不想來上課的,但最近母親生病,為了照顧母親她逃了不少課,再逃下去恐怕期末要掛科了。

輕車熟路進入校內,來到計算機學院,找到今天《數據結構》課的教學樓,踩點跑進教室。

她是軟件工程二班的學生,班裡四十來名學生零零散散端坐在位,老師在講台的電腦上調試課件PPT。

孟洄的到來,吸引了老師和全體同學的目光,大夥兒齊刷刷麵露疑雲望向她。

孟洄習慣了這樣奇怪的眼神。

她母親的確精神有問題,她之前因著要照顧母親,帶母親來學校上課,母親病情發作了幾次,嚇到了不少同學。

頂著眾人異樣的眼風,孟洄來到好閨蜜徐容錦跟前,徐容錦道:“孟洄,你最近好些了嗎?”

孟洄搖搖頭,冇精打采從書包掏出一本帛書版《道德真經》,“不好,我媽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而且我爸想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去。”

“那就去唄,去看看醫生總歸是好的。”

孟洄渾身脫力趴在桌上:“容錦,我壓力真的好大啊。我媽這個樣子,我爸也不安生。”

“你爸怎麼了?”

“我爸有小三了,他現在就是想把我媽送進精神病院,好獨占我家的拆遷款。”孟洄說著,捏緊拳頭,“我不能讓我爸得逞,我得想辦法保住我和我媽那一份錢。”

徐容錦問:“你家哪裡來的拆遷款?”

“就是駿魚巷那裡的老房子啊,那裡要拆了,我們家能拿到八百萬的拆遷款呢。”

徐容錦興致不太高,順著她的話漫不經心地說:“駿魚巷在哪裡?”

“在安寧區那邊的植物園對麵,我之前帶你去那邊玩過的。”

“哦。”

老師開講還不到五分鐘,孟洄抱《道德真經》睡著了。老師和同學熟視無睹,冇人打擾她睡覺。

孟洄這一睡,整整一節課過去她都冇醒,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徐容錦叫醒她。她磨磨蹭蹭伸懶腰,兩人一起下樓,推自行車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父母來學校接她,孟應青柔聲道:“小洄,你爸聯絡了個業內頂尖的精神科醫生,要不咱們去看看?”

孟洄握著自行車車把手,攥得指關節泛白,朝父親怒目而視:“你又在給我媽洗腦了是不是?一天天神經病神經病的,我看你纔是最應該看醫生的那個。”

徐容錦扯了下孟洄袖口:“孟洄,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看,隻是讓醫生診斷一下,又不是說去了就關在裡麵不出來了。”

“我媽冇病,去那地方乾什麼。她就是心情不好,哪有那麼嚴重。”孟洄一手扶住車把手,一手牽起母親,以保護者的姿態帶她向前走。

孟應青道:“你爸開車來了,把你的自行車放後備箱,我們坐車回去。”

孟洄眼皮耷拉著,對母親恨其不誌怒其不爭,“媽,你到底怎麼想的,爸都這樣對你了,你還願意給他好臉色?”

“先不說這個了。”孟應青輕輕揉太陽穴,眼裡溢著淚花,“小洄,你就帶媽去一趟醫院好嗎,讓醫生開點藥也好,媽求你了。”

孟洄執拗避開臉,腮幫氣鼓鼓,嘴角弧度冷硬:“我說不去就不去,又冇病去乾什麼。你不聽我的話,等你被關進精神病院出不來,我纔不會去救你呢。”

“咱們隻是去看醫生,哪裡有這麼嚴重。”孟應青還在耐心勸她。

孟洄態度稍有鬆動:“那你自己和爸去,我不去,我下午還要上課呢。”

孟應青暗裡瞥過丈夫的臉色。

傅澤書悄悄捏她掌心,示意她繼續說。

孟應青這才繼續道:“小洄,你老說你爸居心叵測,你現在讓我單獨和他去,你放心得下?”

孟洄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轉頭朝徐容錦叮囑:“容錦,下午老師點名你幫我答到,如果露餡了就幫我請假,說我媽病了,我帶她去醫院。”

徐容錦眼角露出燦笑:“好,你放心去吧,好好聽醫生的話。”

昨夜下了點小雨,路麵濕滑,孟洄推著自己的山地自行車,慢騰騰走在前頭。父母遷就她的速度,亦步亦趨跟在後頭,腳步愈發沉重。

到校門口,傅澤書打開後備箱,打算幫女兒把自行車搬到後備箱。

孟洄態度硬邦邦,堅決不讓父親碰自己的愛車,自己小心翼翼收了自行車。

終於她坐上奔馳的後座,剛一進車便探出頭來:“媽,你來和我一起坐,不要坐副駕,副駕太危險了。”

“好,媽和你一起坐。”孟應青坐到她身邊,幫她繫上安全帶,緊緊挽住她的手臂。

“媽,你彆怕,我有在呢。”孟洄騰昇出一股被依賴的自豪,她現在長大了,也可以保護母親了。

江州市華寧精神病院,不僅是江州市最好的精神病院,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

孟洄站在門診部大樓前,灰白高聳的建築巨人般冷眼俯視她,帶有一種離奇深邃的壓迫感。凝眸遠視,對麵山體的疊青瀉翠被霧氣籠罩,春意的生機都在連綿的梅雨中隱匿不見。

“媽,要不你和爸自己進去看醫生吧,我在這裡等你們就好。”孟洄恍然心生怯畏,不想進入醫院內部。

“小洄,你就陪一陪媽媽,冇有你在,媽連醫生的話都聽不懂。”孟應青緊張地拉住她的手,像是怕她會跑掉。

“唉,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比我更像個孩子呢。”孟洄長籲短歎,和父母緩步走進樓內。

問診的女醫生三十來歲,麵容祥和。

她將桌上的藍色沙漏倒過來,沙子簌簌下漏後,她才道:“孟女士,我們先問幾個問題,您最近有冇有覺得記憶力下降,或者做決定時遇到困難?”

孟洄坐在患者座椅上左顧右盼,醫生的話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急促站起來,將母親按到座椅上:“媽,應該是你坐這裡纔對,你纔是病人,好好配合醫生問話。”

孟應青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丈夫,顯得很為難。

孟洄催她:“媽,醫生問你話呢,你不回答我們怎麼看病?”

醫生笑容和藹,目光始終溫柔放在孟洄臉上,“小洄,那你覺得你媽最近有冇有記憶力下降,或者做決定時遇到困難?”

孟洄立得筆直,兩隻手按在母親肩膀,字正腔圓回話:“我覺得冇有,我媽什麼事情都記得很清楚,她做決定時都非常果斷。”

醫生筆觸在病曆單上沙沙跳動,接著問:“小洄,你覺得你母親有暴力傾向嗎?”

孟洄搖頭:“冇有,她是個很善良的人。不過我父親有,前兩天他在小區和人起衝突了,還用樹枝打了人。”

醫生神色從容繼續問:“樹枝是哪裡來的?”

孟洄順著她的話:“我從花園裡撿的。”

醫生:“撿來之後呢?”

孟洄:“撿來之後,我就用它來打人了。”

醫生:“為什麼要打人呢?”

孟洄:“因為孫傑頭上有一隻章魚,章魚要吃掉我。”

醫生:“你會有幻視的情況嗎?”

孟洄:“冇有。”

醫生:“那隻章魚長什麼樣子?”

孟洄兩隻手比劃著,麵露驚恐,“非常大,黑乎乎的,一共有十六隻觸手......”

正描述著,孟洄察覺到了什麼,旋即變得警惕解釋道: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章魚是我媽看到的,我媽看到瞭然後告訴我爸,我爸就拿樹枝打章魚了。這和我沒關係,我當時不在現場。”

她渾身戒備,銳利眼神不停掃視醫生,視線停在醫生手裡的問診單上。探過身去看,發現單子的患者欄裡赫然是她的名字,孟洄。

她好心好意提醒:“醫生,你這裡填錯了,應該是孟應青。是我媽在看病,不是我,我媽纔有病。”

醫生摘下眼鏡,語重心長道:“孟洄,你的症狀已經很嚴重了,你得配合我們的治療,不然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