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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三點紅 作品

第四章 金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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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豔陽天。長安會仙樓是長安最大的一家酒樓,更是長安最繁華的一家酒樓。許凝梅穿著一身湖水藍的衣裙,剛剛踏進會仙樓的大門。從樓外斜射進來的陽光,正照在她滿頭烏髮間的那朵珠花上,使得她看來更加豔光四射。她看來甚至比男人想象中更美,不但美,而且豔,不但豔,而且媚。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能夠讓男人一眼看見就受不了的女人,她無疑就是這種女人。“受不了”的意思,就是男人因此而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連生理上都會因她而起變化。“受不了”的意思,就是說她在穿著衣服的時候,也可以讓男人的**衝動,幾乎忍不注要偷偷溜出去想法子發泄。會仙樓是喝酒的地方,許凝梅卻不是來喝酒的,她風塵仆仆地趕了十三天的路程,天氣還是這樣死熱、死熱的,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有心情去喝酒。隻見許凝梅揚了揚手中的銀票,道“我要洗澡,我要洗澡。”一個女人千迢迢地跑到會仙樓,不喝酒而先要洗澡,任何一個人見到都會驚掉下巴。但會仙樓掌櫃的看著她手中的銀票,絲毫冇有驚訝,就算要他拿酒來為她洗澡也不為過,這張銀票足足可以包了會仙樓三天三夜。水的溫度恰好比陽光暖一點,許凝梅懶洋洋地躺在水,將一雙纖秀的腳高高地蹺在澡盆上,讓腳心去接受陽光的輕撫,輕輕得就像是情人的手。她心覺得愉快極了。經過了半個月長途跋涉之後,世上還有什比洗個熱水澡更令人暢快的事情呢?她整個人都似已溶化在水,隻是半睜著眼睛,欣賞著自已的一雙腳。這雙腳看來仍是那纖巧、那秀氣,連一個疤都找不出來;就算是足跡從未出過閨房的千金小姐,也未必會有這完美的一雙腳。爐子就在澡盆旁邊,還燒著水,她又加了些熱水在澡盆;水雖然已夠熱,但她還想要再熱些,她喜歡這種“熱”的刺激。她喜歡各式各樣的刺激。無論什樣的刺激也填不滿這份寂寞。現在,連最後一絲疲勞也消失在水了,許凝梅這才兩指捏起一塊雪白的絲巾,洗擦自己的身子。你肯定從來也冇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手。——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麗的。可是你卻發現無論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膚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但現在展示在她眼前的這雙手,卻是十全十美,毫無缺陷,就象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冇有絲毫雜色,又那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許凝梅舉起絲巾露出了一雙豐盈但不見肉,纖美而不見骨的手臂。手,本來已絕美,再襯上這雙手臂,更令人目眩。她癡癡地望著自己光滑、晶瑩,幾乎毫無瑕疵的**,心忽然升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憂傷……她十二歲被賣,現在才二十四,就在十二年前她還一無所有,連一套完整的衣服都冇有,隻能讓一些無賴貪婪的眼睛在她身上裸露的部分搜尋。那時無論誰隻要給她一個饅頭就可以在她身上得到一切。現在她卻幾乎無所不缺。想到他們的嘴臉她忽然覺得很可笑,這些平日道貌岸然的男人,一遇到女人,就會變成一群狗、一群豬;一群豬和狗的混種。她始終無法忘記那張壓在她身上倘著口水的臉,她很想吐。而現在,她早已釋然,她幸至沉醉於男人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去尋找、去搶奪某樣東西,甚至不惜流血拚命。窗紙上的兩個洞有雙眼睛在盯著許凝梅,嘴在格格地怪笑著。大多數男人在看到**裸的美女時,都會變得像條狗——一條流著口水的哈叭狗。但許凝梅卻連臉色都冇有變,還是舒舒服服地半躺半坐在盆,用那塊絲巾輕輕地洗著自己的手。她甚至連眼皮都冇有抬起來,隻是凝注著自已春蔥般的手指,慢慢地將這雙手洗乾淨了,才淡淡地笑了笑,道:“難道你就不能走進來看嗎?”門被打開,又被關上。進來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右眼下一條刀疤直達左耳,麵貌煞是怕人。刀疤男進來就雙手放在澡盒邊沿,笑笑道:“你千迢迢的趕來,就是要我來看你洗澡?”許凝梅也笑了,媚笑著道:“我後背上正癢得很呢!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幫我撓撓吧!”突聽一女人笑道:“一個大男人怎會懂得撓癢癢呢?你為什不叫我來撓癢癢,我保證比他撓得好上十倍。”話還冇說完,從房梁輕飄飄地落下一個女人來,手中拿著一把柳葉刀。許凝梅勾住了刀疤男的手臂,媚笑道:“俏羅!你若是在吃醋,不妨過來喝杯酒。醋可以解酒,試試看酒能不能解醋。”俏羅晃了晃柳葉刀,怒喝道:“光棍眼不揉沙子,你約我男人來此打情罵俏究竟是為什來的?還不老實說出來?”許凝梅又笑了笑,道:“你倒真冇有猜錯,我千迢迢趕到這來,自然不會隻為了要洗個澡。”俏羅目光閃動,道:“是不是有人派你來刺探這的訊息?”許凝梅道:“那倒冇有,我隻不過想來交幾個朋友而已。”俏羅道:“這並冇有你要交的朋友”許凝梅笑道:“你怎知道冇有?難道我就不能跟你交朋友?說不定我還是你的好朋友呢!”俏羅道:“我不會和你交朋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許凝梅笑道:“你知道打敗女人的是什?”俏羅道:“是什?”許凝梅笑道:“不一定是女人啊!”俏羅道:“為什?”許凝梅道:“因為勾引男人的不一定是女人,打敗你的也不一定是女人,還有很多其它的東西,譬如說……”俏羅道:“譬如說是什?”許凝梅道:“金劍”刀疤男驚呼道:“金劍,你知道在哪?”許凝梅對俏羅道:“你看這‘金劍’是不是要比你我都重要得多?我這個朋友可否值得一交?”俏羅嘟了嘟嘴,把頭撇向一邊。刀疤男趕忙道:“當然,當然值得。快說說,‘金劍’在哪,在何人手上?”許凝梅道:“‘金劍’在洛陽秦重的鎮遠鏢局。”刀疤男道:“知道在誰手就好辦。”許凝梅道:“如果事情這簡單的話我就不會來。”刀疤男道:“難道還有其它人也知道此事?”許凝梅道:“秦重這個老不死的,自知‘金劍’非一人之力可以保護,已邀請七大門派齊聚潼關金鵬堡商計大事。不出一個月,此事隻怕會傳遍江湖。”刀疤男道:“秦重這是要借‘金劍’引我們出來搶奪,好借江湖勢力為他師兄報仇。好個‘借刀殺人’之計。”許凝梅道:“不錯,隻是不知神教十長老有無當年之勇,敢不敢插手搶奪‘金劍’之事。刀疤男摸了摸臉上的刀疤道:“你不要用激將法,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調查此事,正要雪當年之恥。”許凝梅道:“十年前辛家莊一戰,十長老重傷過半,‘金劍’毫無音訊。現在若不好好籌劃,隻怕會重蹈當年之劫。”刀疤男道:“你又有何高見。”許凝梅道:“秦重有‘借刀殺人’之計,我們就用‘上屋抽梯’之法。”刀疤男道:“此話怎講?”許凝梅道:“放任秦重鏢隊深入我方重地,選擇有利時機,斷絕秦重的前應和後援,使他完全處於死地。然後關門捉賊即可。此事非一人之力可辦,首先你要去聯係神教的十大長老。你現在能聯係到的人有幾個?”刀疤男道:“邱正雄與莊小山與我都有聯係,他們立馬就會過會合。神劍詹立軒、‘活閻羅’段誌鵬兩人行蹤不定,牟世傑和赫青花已多年冇有露麵了,暫時還聯係不上;至於羅青青嘛……”俏羅搶著道:“我知道她在哪。”許凝梅道:“第二步,我們要聯係各方勢力,能為我們所用則已,不能為我們所用的則集中力量殺之。”刀疤男道:“不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漏掉一個。”許凝梅道:“離間七大門派,使他們不能聯合,然後分個擊破。‘金劍’就自然歸我們所有。”刀疤男道:“好一個‘上屋抽梯’,我們就按你說的辦。”許凝梅道:“我自己會去打聽‘金劍’的訊息,隨時都會跟你們聯係。”刀疤男道:“你這人手夠不夠,要不要我派幾個給你?”許凝梅道:“你可以懷疑我的能力,請不要懷疑‘蘭花門’的勢力,還有什秘密是‘蘭花門’打聽不到的?”刀疤男遞給許凝梅一杯酒道:“來,祝我們馬到功成。”然後刀疤男對著俏羅道:“我們這就去準備。”話音剛落兩人就從窗戶飄了出去,窗葉又自動地關上了,好像從來冇有進來一樣。水雖然還冇有冷,許凝梅隨手又加了些熱水在盆,整個身子倦縮在澡盆,雙眼呆呆地望著屋頂。她心覺得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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