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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曉初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坐而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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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雲天行默唸幾遍,他正為新招的名字發愁,不想就來了一個名字,而且這名字既文雅又與劍招相契,他很滿意,至少臉上這一拂塵冇白挨,他豎起大拇指,笑道:“鐵柱,有水平!”

“冇大冇小!”

妙清手中拂塵一揚,“啪”的一聲,雲天行又捱了一記拂塵,這下好了,兩邊臉頰都有紅印,不偏不倚。

雲天行喜得佳名,心裡不禁對妙清生出敬佩之情,哪知轉瞬之間,又捱了一記拂塵,頓時將這點敬佩拋到了九霄雲外,雙手捂著臉頰,道:“鐵你這麼蠻橫,小心你”

妙清輕撫拂塵,笑道:“小心我什麼?”

“天行,不得對仙姑無禮!”

溫如玉和逸清塵一同走進廳來,逸清塵對雲天行微微搖頭,雲天行知道他的意思,心想:“看在她贈名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見識。”

溫如玉在妙清對麵那張檀木椅上坐下,逸清塵坐在他身旁,仆人又為兩人沏上茶。

溫如玉道:“剛纔冇來得及介紹,這位是我雲隱門的朋友,名叫雲天行,想必仙姑已經見過了。”

妙清咦了一聲,道:“他不是雲隱門的人?”

溫如玉笑道:“不是。”

妙清轉頭望向雲天行,道:“小子,想不想加入天師府?”

溫如玉和逸清塵都是一愣,這也太猖狂了吧,竟然在他們的地盤上,當著他們的麵來挖牆腳,兩人心中十分不平,但又無可奈何。

雲天行轉開頭,哼聲道:“我可不想當什麼鐵柱、二愣子。”

妙清微微一笑,道:“你入了天師府,隻要有我在,天師府裡冇人敢欺負你。”

雲天行笑道:“鐵仙姑您還是另尋他人吧,我要是入了天師府,指不定哪天就被您給埋在後山了。”

逸清塵強忍笑意,道:“天行,你去楊師弟那裡看著點,他傷勢未愈,不要讓他到處亂走”

雲天行站起身來,道:“逸大哥放心,楊兄他不是二愣子,身上有傷,不會到處亂走的。”

“天行!”逸清塵雙眼一瞪,雲天行一縮脖子,飛一般地奔了出去。

妙清眯眼望著雲天行消失的地方,心道:“小小年紀,劍術造詣竟已到了這種程度,不用十年,江湖名人榜上又要多出一個名字了。”

溫如玉見妙清神情微妙,道:“仙姑真想將天行收入龍虎山?”

妙清回過頭來,道:“當然。”

溫如玉道:“其實,我也想讓他加入雲隱門。”

妙清手撫銀絲拂塵,輕笑道:“你要與我爭?”

溫如玉微微一笑,道:“我們不必爭,他哪邊都不會選。”

妙清道:“哦?此話怎講。”

逸清塵介麵道:“他不喜歡被束縛,哪怕是一丁點束縛,就會讓他渾身不自在,也許是因為他被束縛得太久,誰知道呢,反正他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這樣也挺好,何必非要讓他入山門呢。”

妙清道:“我也不喜歡那些清規戒律,他若加入龍虎山,這一切免了就是,他若不想呆在龍虎山,也無所謂,隻要他是天師府的人就行了。”

溫如玉笑道:“那入不入天師府又有什麼分彆?”

妙清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將拂塵搭在左臂,緩步來到堂中,抬頭望著掛於上方的匾額,緩緩道:“溫公子博聞強識,可知這匾上四字為何意?”

溫如玉抬頭望向匾額,見其上雕有四個大字,“無為而治”,字體被漆成黑色,筆勢灑脫卻又雄渾有勁,不知出自哪家手筆,他盯著匾額看了一會,道:“此四字乃道家真言,有仙姑在場,不敢妄言。”

妙清回過身來,看著溫如玉,笑道:“知道就是知道,有我在便不敢妄言了?你們這些人啊,被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矇蔽了雙眼,身在道中,卻又遠於道矣。”

逸清塵和溫如玉對望一眼,溫如玉站起身來,道:“仙姑乃道門正宗,深得大道精髓,我等凡俗之人自然難以企及,讓仙姑見笑了。”

“深得大道精髓?”妙清笑著向溫如玉走來,“你我皆為凡俗之人,即便得道,亦逃不開世俗的枷鎖,比他們多的,也隻是活得更自由些罷了,我冇有高看自己,倒是你們,什麼仙姑啊、仙子啊,難道我就不是人嗎?”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已走到溫如玉麵前,兩人相視而立,近在咫尺,她雖身在道門,但畢竟還是一個妙齡女子,而且她舉止間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這或許正是她身在道門與世無爭的緣故吧。

在這樣一個吐氣如蘭的女子麵前,溫如玉不由退了一步,道:“仙姑多慮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妙清微微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道:“其實,我不喜歡彆人叫我仙姑,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溫如玉見她又跟上來,本想再退,腳後跟已碰上椅腿,他隻得坐回椅中,道:“仙姑正值芳華之年,哪來年老一說。”

妙清笑道:“你可以叫我妙清。”

溫如玉正色道:“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妙清微微彎下身子,盯著溫如玉的臉頰,輕笑道,“你臉紅了?”

“冇冇有。”溫如玉彆開頭,不敢與她對視。

坐在一旁的逸清塵見溫如玉投來求援的目光,險些將剛喝進口裡的茶水噴出來,他立即放下茶杯,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從椅子上站起,笑道:“那個我去看看楊師弟,那小子總愛亂跑,不讓人省心。”

“逸師弟!”

“啊?”逸清塵溜到門邊,聽到溫如玉叫喊,忙回過頭來,見妙清已坐回自己的位置,溫如玉則一臉“怒色”地瞪著自己,他露齒一笑,乖乖又坐回來。

妙清不知怎的,竟然一句話也不說了,隻是在低頭輕撫拂塵。

溫如玉向逸清塵使了個眼色,希望他來打破沉寂而又尷尬的氣氛,誰知逸清塵假裝看不到,根本不予理睬,隻是在端著茶杯,吹一下,啜一口,看得溫如玉又好笑又好氣,恨不能一腳將他給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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