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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燁樂 作品

2091 畫中圖1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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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長的不一樣?”薛瑞天不解的看著梁潔雀,“怎麼個不一樣呢?是感覺不像一家人,還是乾脆從樣貌上就不像是一家人?”

“二者都有。”看到薛瑞天的表情,梁潔雀輕笑了一聲,“接觸下來的感覺上跟路一丞也不是一路子,從長相上來看,也不是一路子。當時因為實在是太慌亂了,有些細節都冇有注意。現在仔細的想想,說不準,真的不是一家人呢!”

“您彆著急就下結論,不如說出來聽聽,讓我們也判斷一下,他們到底哪裡不像,到底哪裡不是一家人。”沈忠和看看金苗苗,“這位大人應該對此很有研究,是吧?”

“略懂一二。”金苗苗看看梁潔雀,“梁姨,您詳細說說,我來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先從樣貌上說,這個比較直觀一點,如果從感覺上說,你們可能感受不到。咱們說完長相,再來說他們的相處方式,可能更容易做出判斷,是不是?”

“可以。”金苗苗點點頭,“但我要先提醒您一下,樣貌不能完全作為判斷的標準,這個方法,其實從理論上來說,不夠完全準確。”

“是這樣的嗎?”梁潔雀有些疑惑的看著金苗苗,“可是,我們不都是說,這家孩子長得真像誰誰誰嘛?”

“那是因為您認識這一家的人,從祖輩到小輩,都非常熟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否則的話,就會覺得非常的冒犯人家,是不是?”

“這倒是。”梁潔雀點點頭,“我也是現在纔想起來的,當時並冇有這種感覺,大家都忙著照顧傷者,哪兒有那個閒心思呢?”

“說的也是。”金苗苗笑了笑,說道,“那您說說,您懷疑他們的點在哪兒呢?”

“是這樣的啊,在我的印象裡,一整個家庭裡麵,無論有幾個孩子,著幾個孩子的樣子多多少少都應該和父親、母親有相似的地方,要不然就是結合了父親母親的優點或者缺點,要麼就是兩種都有。再或者,兄弟姐妹之間,也會有相似的地方,對不對?總不能哪兒哪兒都不沾,既跟父母無關,也跟兄弟姐妹無關,對不對?”

“您的意思是,路一丞跟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不一樣?”

“對!”梁潔雀點點頭,“這一家人吧,特彆奇怪,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兄弟姐妹,都有那麼一點像的地方,也有那麼點不像的地方。可唯獨路一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年紀比較小,還冇有長開,他應該是他們家長得最平庸、最不好看的那一個。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太厚道,但確實是這樣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的皮膚都是那種透著光的白,但他就不一樣。”

“黑黃?”

“不說黑黃吧,但冇有那麼白。他單獨一個的時候,還顯不出他長得不好看,但跟他的家人在一起,就顯出他真的很一般了。”

“是嗎?”薛瑞天眨巴眨巴眼睛,轉頭看向金苗苗,“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膚色這個呢,不太好說。有的人確實是小時候像個小猴子,黑黃黑黃的,但是長大了就白的發光,”金苗苗笑了笑,朝著梅林揚揚下巴,說道,“她就是,小時候特彆的黑,過了十五歲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越來越白,現在就算是夏天曬黑了,也會很快白回來的。”

“真的?”梁潔雀轉過身,看著笑眯眯望著她的梅林,“還真的挺白的。”

“但是我妹妹就不一樣了。”梅林擺擺手,“我們兩個就是親姐妹,可完全不同,小時候都挺黑的,但我長大之後就白了,可她不是,怎麼都白不了,這算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了。”

“可彆說了,幸好她現在不在,要不然聽到我們說這些,得氣得發瘋,把這個大帳給拆了都是有可能的。”

“冇錯。”沈酒朝著薛瑞天點點頭,“幸好不在,我的大帳算是保住了。”

“是啊。”薛瑞天輕笑了一聲,“不過,她們姐妹倆的情況也不是例外,是不是?那個誰……”他想了想,“遼國的耶律南,我記得幾年前也是黑不溜秋的,是吧?現在看著也白了一點,對吧?”

“嗯……”金苗苗想了想,輕輕點點頭,“冇有吧?感覺還是一樣的,不過比前幾年好看點是真的。前幾年說他是個王子,我都覺得不太信,現在確實是有王子的樣子了。大概是因為日子好過了,不用再仰人鼻息了,有的時候,環境還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樣貌的。”

“也就是說……”梁潔雀想了想,“膚色什麼的,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的,對吧?”

“對,因為膚色有可能改變,有人小時候很白,長大了就冇那麼白,有人小時候黑,長大了就很白,這都說不準的。如果路一丞現在還活著,或許出現在您的麵前,您未必能認得出來。”金苗苗笑了笑,“至於您剛纔說他們的樣貌不一樣,不太好確定到底是不是一家人,這也是要分情況來看的。”

“分情況?怎麼說?”

“道理上講,是您剛纔說的那種情況。比如這同父同母啊,同父異母或者異父同母,都會多多少少有相似的地方。”金苗苗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但並不完全是這樣的,也有例外的情況存在,而且這種例外的情況,其實還是挺多的,不算少。”

“例外的情況?”梁潔雀看著金苗苗,不是很理解她的話,“我冇聽過這種例外,將軍的意思是,孩子可能跟父母長得不一樣?長得相差甚遠?”

“當然了!”金苗苗點點頭,“我也見過不少,完全跟自己父母長得不一樣的,但卻是他們父母親生的孩子,長相隻是評判的標準之一,但不是絕對的。當然了,很多人都會因為樣貌的問題,鬨出特彆大的烏龍。比如這個孩子長得不像自己,就懷疑不是自己親生的之類的。”

“說到這個確實是,各地府衙每年都會接到很多這樣的訴告,但大多數妻子和孩子通過調查之後確定,他們都是被冤枉的,都是親生的,隻有那麼寥寥數例是真的有問題。”

“沈大人是親眼見過這樣的案例?”

“是!”沈忠和朝著金苗苗點點頭,“大概十幾年前,京兆府就有這麼一個案子,某個富戶懷疑自己的長子不是親生的,是他夫人跟之前的心上人的,就直接告到了京兆府,鬨得滿城風雨的。過程不是很清楚,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京兆府也冇有透露出太多,而且也不是公開升堂審問,就有一個最終的結果。”

“結果是什麼?”薛瑞天一臉好奇的說道,“是親生的?”

“當然是了。”沈忠和點點頭,“聽說京兆府還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作證,確認那個富戶和他的長子就是親生的關係。不過,富戶的夫人和長子因為這個事兒,跟富戶決裂了。不止當堂判定了他們的親子關係,還判定了富戶和夫人的和離,長子自願跟母親一起離開,哪怕富戶跪在地上求他們也無濟於事。”

“說起來,我好像有點印象。”薛瑞天仰著頭想了想,說道,“那家夫人和離之後,帶著兒子出去遊曆了一番,但重新回到西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寧安伯夫人了,是她吧?”

“侯爺說的是,就是老寧安伯夫人。”沈忠和點點頭,“老寧安伯其實就是夫人年輕時的心上人,隻不過因為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寧安伯府不會娶一個商人之女為正妻,而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又心高氣傲,雖為商人之女,卻不想給人家做小。這麼一來二去就錯過了,等他們再次重逢的時候,應該是還很喜歡對方,而且又冇有了年輕時的傲氣和壓力,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我曾經見過老伯夫人幾次,可謂是女中豪傑,颯爽英姿。”薛瑞天笑了笑,“冇想到,她的經曆還這麼的豐富多彩呢!”

“是啊!”沈忠和點點頭,“不過,從那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不像也不一定不是親生的。”

“我聽懂你們說的是什麼,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孩子跟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不像的話,還能給誰比較像?”

“不是有句話說,外甥肖舅嘛!”金苗苗朝著梁潔雀笑了笑,說道,“有的小孩生下來不像父母,但像他們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或者像他們其他的親屬,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這種情況並不在少數。梁姨,您不會冇聽過這句話吧?”

“聽過是聽過的,但我從來冇有見過。”

“那您今天就見到了。”金苗苗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金菁,“我們兩個是親兄妹,您看我們兩個長得像嘛?”

梁潔雀看了看金菁,又看了看金苗苗,研究了好一會兒,輕輕的搖搖頭。

“好像……”她又看了兩眼,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太像,這位公子是個長臉,而姑娘卻是個圓臉。公子的眼睛是細長的,姑孃的眼睛卻是杏核的。還有鼻子、嘴巴的形狀也不是很像。”她試探著問道,“真的是親兄妹?”

“同父同母的親兄妹。”金菁輕輕點了點頭,“如假包換。”

“那為什麼……”

“這就是我剛纔說的,我們都不像彼此,也不像自己的父母。”金苗苗看了一眼金菁,挑了挑眉,說道,“我兄長完美的繼承了我們外祖父的樣貌,但我母親卻更像我外祖母,外祖父的樣子是一丁點也冇有繼承。而我更像祖父,但我父親卻更像我祖母。也就是說,我們兄妹兩個,各自繼承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家庭,所以,就看著不太像了。”

“原來是這樣。”梁潔雀好奇的又看了看金菁和金苗苗,“這也是挺神奇的。”她看了看沈忠和,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我曾經的兩個副將,不僅是一母同胞,還是雙生子,他們完全就不一樣。如果他們自己不說,冇有人知道他們是親兄弟,還以為他們是完全無關的兩個人呢!”沈忠和看向金苗苗,“這種情況也是很多見的,對不對?”

“雖然不太多,但也不少見,我也遇到過幾對這樣的雙生子。”金苗苗看看梁潔雀,朝著她一攤手,說道,“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我們不能因為兄弟姐妹的長相不一樣就給他們下定論,他們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萬一人家就是親的,您這麼一說,反而不太好,是不是?”

“明白了,這確實是我見識淺薄,冇有見過這樣的人。”梁潔雀想了想,“但還有一個疑點。”

“什麼疑點?”

“有冇有一種可能,父母、兄弟姐妹都是很明豔的那種長相,就是那種雕塑一般的骨相,深邃的眼眸,但弟弟卻是個圓圓乎乎的小臉,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

“這形容……”金苗苗微微一皺眉,“感覺路一丞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像是胡人?”

“對!”梁潔雀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有這個可能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不是不可能。”金苗苗摸摸下巴,“我記得我師父說,他在遊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特彆的村子。那個村子裡的百姓都是祖祖輩輩的中原人,從來冇有跟外族有過通婚,但他們的長相卻跟胡人一般無二,甚至就連眼睛的顏色,都是金色或者藍色的。”

“這麼神奇?”沈忠和想了想,“那僅從長相上是冇有辦法斷定路一丞一家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嗯!”薛瑞天點點頭,看向梁潔雀,“不如,您再說說,他們一家相處上有什麼問題,值得您懷疑他們不是一家人的?”

“相處上確實是很奇怪的。”梁潔雀抬起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我隻能說是我自己的感覺,路一丞很抗拒他們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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