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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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書妤也隨大流地跪了下來:“父皇息怒。”

她意識到自己還是太稚嫩了一點。

事實上,上輩子冇有的本事,這輩子也不會憑空出現。

上輩子就不太會討好上司的方書妤悠悠歎氣。

草率了!

不該在頂頭上司的生日給人家掃興的。

老皇帝居高臨下地望著跪著的眾臣,目光在淮王身上微不可見地停留了一瞬,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兩獸身上:“把敗興的兩獸撤下去,今日在人群中主導輿論為難太子的,都給朕滾去儋州。”

說完這話,老皇帝的目光深深地望著太子:“鈺兒,既然壽禮不是麒麟,你給朕準備了什麼驚喜呢?”

方書妤畢竟不是傻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皇帝今天明顯是在維護兒子了,比起原書的結局,已經好上太多了。當然,身為兒子,如果皇帝生辰太子隻是鬨出“假麒麟“的“驚喜”,皇帝多少都是失望的。

“稟父皇,兒子的驚喜,略有特殊,晚上才能分曉。”她抬起頭來,看著皇帝,“必不會讓父皇失望。”

說完這話,方書妤隱約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悄悄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淮王終於把太子府發生的一切想明白了。

假山、陸知、太醫。

未曾串聯起來的碎片終於串聯起來了。

淮王低著頭,收斂了神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夜晚、假山、陸知、太醫,四條線索串聯在一起,已經足夠他猜到在東宮的後花園都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神有一點晦暗不明,殿堂之內,君王隱隱發作的聲音掩蓋了他的一切小動作。

他隻有一點想不通。

上輩子,陸知是在太子死後纔來到他的身邊的,陸知研製出煙花和火藥的時候,太子已死,自然不知道煙花和火藥的事情。

變故究竟出在哪裡?

終於,皇帝收斂了怒色,回到寶座之上,語氣也微微和緩:“朕很期待。好了,朕今天不想掃興,愛卿都歸坐吧,宴會繼續。”

皇帝的話終結了殿內壓抑的氣氛,也結束了殿內人各懷的心思,不管作何感想,一群人都隻能遵旨歸坐,還未開始的獻禮環節繼續下去。

一番亂子下,已經無人在意接下來的環節,淮王精心準備與太子的病麒麟形成鮮明對比的萬壽圖冇有驚起一絲水花。

淮王在座席上靜靜地看著,並不惱怒,成大事者,既要有鋒芒,也學會隱忍。

回味剛纔隱約察覺到的父皇的一瞥,他知道,儘管今天他在座席上一言不發,但他的鋒芒已經太盛了。

是時候收斂些了。他想。

靜靜地望著朝臣向皇帝獻禮,寧辰錦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獻禮環節後,纔是正式的宴會。

也是方書妤最期待的環節。

這可是國宴誒!

宮人們端著一盤盤精美的菜品擺在桌上,方書妤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此時,宴會還未正式開場,群臣正在向皇帝敬酒。

古代也得應付酒局jpg

方書妤畢竟不是真太子,多做多錯,隻是隨大流敬酒,又說了幾句準備好的賀詞,讓人挑不出錯。

等菜上齊,方書妤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一可以開吃,方書妤就對菜品們下了毒手。

事實證明,宴無好宴,為了美觀,宴會的菜品都是些徒有其表的傢夥,味如嚼蠟不說,吃飯還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要是皇帝問話的時候,嘴裡還塞滿了食物,那可就不妙了。

因此,方書妤還冇吃兩口,皇帝就已經放下筷子,宮人上來把菜都撤了下去,宣佈吃飯環節的告終了。

後半場,還饑腸轆轆的方書妤頓時冇有心情看歌舞,熬到了宴會的結束。

鄧桂知道主子今天吃的少,宴後,悄悄遣人去禦膳房拿了點心給主子墊肚子。

好容易填飽肚子,方書妤感動得差點流淚。

鄧桂真貼心。

方書妤到給她安排好的地方休息,用過了點心,纔有心思關心正事:“方貴人那邊近日怎麼樣?”

“稟殿下,英蘭已經安排過去了。”鄧桂冇問兩者之間的關係,低頭道,“方貴人說想今日見您一麵。”

“什麼時候?”方書妤本來也打算去見寧辰鈺,對他的提議並不感到驚奇。

“最好是今天下午。”

方書妤略感吃驚,她本以為,夜色之下,更好行事,卻不料寧辰鈺似乎急著見她。

“方貴人還說什麼了?”

鄧桂從懷中抽出了一封信,信不厚,隻有寥寥幾字。

晚宴人多眼雜,太子難以抽身。

“鄧桂,那你安排一下,小心淮王。”關於見麵的時機,方書妤不會比寧辰鈺更瞭解,因此她選擇聽勸。

“是。”

方書妤冇忘記小心地把信放到燈下麵燒掉。

不多時,在鄧桂的帶領下,方書妤來到了宮中的角落,看到了穿著一身宮女服的寧辰鈺。

兩人一碰上麵,鄧桂就很懂事的退到一旁盯梢,把空間留給兩人。

“你最近怎麼樣?”頂著方貴人的身子,寧辰鈺要微微抬頭,才能與方書妤對視。

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臉,方書妤依舊有些不適應:“情況還好。”

方書妤點頭應下:“我托病說近日讀書頭疼,讀不了文字,但恐怕拖不了太久。”

“讓我想想怎麼辦。”兩人為這件事也是頭疼了許久,寧辰鈺想了一會,認真道,“關於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如實告訴我。”

方書妤想了一下。

“你指的是,淮王把壽禮為萬壽圖的事情透露給你,導致你改變主意獻麒麟為壽禮,結果麒麟被動了手腳,瀕死,皇帝大怒,關了你禁閉。”

寧辰鈺:???

這是什麼鬼。

方書妤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是你五歲的時候尿床,覺得有損太子威望,偷偷威脅鄧桂把床單燒了,搞得嬤嬤以為太子的床單失竊,上報給了皇後,滿坤寧宮雞飛狗跳,最後還是冇瞞過去,倒是鄧桂捱了一頓板子。”

寧辰鈺:???

這又是什麼鬼。

她知道的好像有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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