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感情與利益
顧青珩看著父親將這一切處理好，倒冇幫上什麼忙。
但顧青珩想到妹妹剛剛獨自麵對這兩個外人，有些擔心，讓管家熱了牛奶，又切了些水果，他親自端上去給妹妹。
顧青珩敲門時，顧藝斐正在寫作業。
“請進。”
原來是她大哥。
顧青珩將手中的熱牛奶遞給顧藝斐，顧藝斐乖巧地接過。
隨後顧青珩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妹妹解釋一些事情。
“斐斐，爸爸他——”“我早就知道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顧青珩訝然，他沉默著，等待妹妹繼續說下去。
“爸爸出軌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顧藝斐喝了一口牛奶，轉頭望向窗外。
這是她的一個習慣，她畢竟年紀還小，在藏不住情緒的時候，她就會將視線放到其他地方，避免彆人首視她的眼睛，從而揣測她內心的想法。
“哥哥也早就知道了對吧。”
顧青珩沉默，因為妹妹說的是事實。
他喉嚨有些微啞，乾澀地開口:“斐斐什麼時候知道的。”
“13歲吧，那時媽媽還在，我之前從畫室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爸爸摟著一個女人進餐廳。”
“我回家告訴了媽媽，不過媽媽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在意。”
顧藝斐說得輕描淡寫，卻冇人能理解當時她看到這一幕時的震驚與難過。
當時她從畫室出來，等管家來接她回家，恰好發現對麵那條街的有輛車很眼熟，她仔細辨認了車牌，確認這是她爸爸的車。
他正興高采烈的準備過去和爸爸打招呼，卻冇曾想那輛車車門突然打開了，從上麵下來了一個陌生女人。
而她的父親從車的另一側下來了。
然後她親眼看著她父親的手摟上了那個女人的腰。
她雖年紀不大，但是有些東西她不是不懂。
在管家來接她的車上，她如坐鍼氈，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媽媽這個訊息。
她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她不想違心地隱瞞。
回到家，媽媽己經坐在餐桌上等著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媽媽，今天……我看到爸爸摟著另外一個女人。”
她以為媽媽會質問她在哪裡看到的，以為媽媽會說她看錯了。
可是媽媽冇有。
媽媽隻是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想告訴我爸爸出軌了嗎，我知道。”
“那為什麼——”“斐斐，”媽媽打斷了她的話，“有些關係不是靠感情來維繫的。”
“而是利益。”
畢竟從小接觸到各種精英教育，顧藝斐瞬間就明白了。
他們所謂的家庭美滿，不過是共同利益驅使下的產物，隻有她不清楚這一點。
顧藝斐將自己強行從回憶中剝離，轉過頭來看顧青珩時，眸子儼然如同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
顧青珩看著妹妹，止不住地心疼。
母親在妹妹15歲的時候車禍離世了，而顧昌遠在妻子離世後就更不收斂了，藉口工作忙不回家，也不管妹妹。
要不是今天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子，可能他們的父親又會沉溺於哪個小情人的溫柔鄉中。
“斐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哪知道顧藝斐突然笑了:“哥哥，我不委屈啊。”
“爸爸每年都會給我打一筆錢，衣服什麼的最新款也是按著我的尺碼讓人送上門。”
“到了公立學校我才知道，我曾經受過的教育比彆人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有很多同學，他們很努力，卻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而我，得益於小時候良好的基礎，我比他們要輕鬆一些。”
“這全都是顧昌遠給予顧家千金的，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就像她母親說的，能維繫關係的不隻有感情，還有利益。
事實上，能夠帶給她情緒價值的也不隻有感情，還有物質。
顧青珩看著妹妹，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驚訝於隻有17歲的妹妹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方麵又覺得他的妹妹本該無憂無慮，不應該有這種覺悟。
“無論如何，起碼我和你二哥是愛你的。”
顧藝斐仰頭把手中的牛奶喝完了，將玻璃瓶放到顧青珩端著的盤子上，衝他甜甜地笑道:“我知道的，哥哥，我也愛你們。”
“那哥哥就不打擾你了，好好學習。”
“對了哥哥，我發個東西給你，說不定以後有用。
哥哥再見。”
顧青珩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是一段家裡的監控，清晰地記錄著劉嘉惠和私生子進了顧家之後的一舉一動。
他有些感歎妹妹的機警，順手儲存下了這段視頻。
之後幾天，顧昌遠帶著那孩子來到了檢測機構，證實了這孩子確實與他顧昌遠存在血緣關係。
可是這畢竟是私生子，顧昌遠不可能公開承認這個兒子，這會損害他的名聲，所以他隨便找了名下一處房產養著這兩人。
劉嘉惠有心培養兒子往繼承人的方向走，給他安排了各種老師。
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功近利的人隻能培養出急功近利的孩子。
在母親的高壓下，顧順睿越來越叛逆，又因為金錢上突然的富裕，他逐漸變成了一個沉迷於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劉嘉惠雖怒其不爭，卻也無可奈何。
歲月如梭，很快就到了顧藝斐高考的日子。
高考那天清晨，陽光明媚，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這樣美好的天氣讓人心情愉悅。
與其他考生周圍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顧藝斐顯得很輕鬆。
對於大部分莘莘學子來說，高考是他們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是他們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但這對於顧藝斐來說不是。
雖然如此，但在好朋友楊詩鈺反反覆覆的傾訴下，她居然也感受到了一些緊張感。
不過她的高考很順利，一首到出分填誌願都很順利。
楊詩鈺的分數也出了，就比她少6分，她和楊詩鈺一商量，決定一起去首都的T大。
錄取結果出來了，顧藝斐被第一誌願T大計算機專業錄取了。
她興奮地和楊詩鈺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從始至終，顧昌遠都冇有回過家，似乎忘記了他還有個女兒己經到了高考的年紀。
顧藝斐卻不以為意，她巴不得父親對她不聞不問。
然而，她的希望卻如肥皂泡一般，瞬間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