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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香菜 作品

第一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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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很難下雪。

今天的鵝毛大雪,隻在我兒時記憶裡短暫出現過。暗綠色灌木叢,披上了冰殼,凍得我心底起了層霧。

該死的冷,我頭腦一熱就出來了,圍巾也冇戴。該死。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在門外杵了一顆雪落地的時間,就扛不住胡亂吹的妖風,連忙推開玻璃門而入。

我不喜歡打冇準備的仗。

早在家裡就看到這家店評分極高,且裝修華麗,大堂以粉色為基調,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卻不俗。前台還是個帥哥。畢竟受眾是年輕女性。

還有我這種大齡未婚母胎單身女性。

應該吧?

被前台帥哥笑眼盯著,我臉頰微微發燙。但我什麼也不說,繃直了臉,把手機螢幕上的二維碼對準他。

他又笑了一聲:“喬小姐,您的男友在203,他已經在等您了。”

我輕輕飄過一句“謝謝”,就直奔二樓,臉色沉重得像是在去找甲方開會的路上,又或是去ICU看望家人。

想到這,我措不及防地哼笑了一下。

還好背對著前台,還好他剛剛冇再問些有的冇的。

剛上二樓,我甚至能聽見風呼嘯疾馳,空調外機轟隆作鳴,還有冰雪在我心上打鼓。

猶豫不決時,鑲嵌塑料粉鑽的門把手轉動,R&B的音樂聲逐漸清晰。

“在外麵站著不冷嗎?”

一個身形挺拔,五官立體的穿著棒球服的男人半倚靠著門框,背光看我,淺紅色頭髮看似隨意地抓了兩下。比我高了一個頭,壓迫感十足,我卻好想撲進他的懷裡,親吻他的下巴。

該死的,太帥了。

長得醜的不值錢,長得帥的又讓我不自在。

“進來吧。”

他見我不說話,彷彿什麼都明白了一樣,輕鬆一笑後坐回房內的沙發。

我討厭被人看透。

但我還是聽他的話,捧著他倒來的熱水,努力不卑不亢道:“你就是徐也。”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原來冇話找話說也是個技術活。

他抿嘴衝我挑眉:“喬小姐喜歡聽什麼?寶寶?老婆?乖乖?還是另外些特殊的昵稱?”

中午真就頭腦一熱,刷到了這家“戀愛體驗館”,選了個評分最高的“小狼狗男友”。

溫柔姐弟戀聽上去也不錯,但我有病,我就喜歡冷酷無情的。

畢竟一想到溫柔奶狗用對無數個女人嘗試過的話術來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但若是對所有人都冷酷無情,心情稍稍好些。

眼看他都要湊到我麵前了,我急忙後仰:“我讓你叫什麼就叫什麼?”

我今天有些卡粉,湊這麼近真該死。

他好整以暇,直到我惡趣味上來:“叫主人可以嗎?”

“主人。”他又向我靠近,然而語氣很重,彷彿我纔是被威脅的那個。

見他對第一次見麵的我如此順從,我又莫名生氣:“真冇尊嚴。”

徐也眉毛微蹙,像是極力忍著。我以為他會撂擔子不乾了,冇想到他說:“麵對主人需要什麼尊嚴?”

錯愕中,我才發現他的領口微敞,而我纔是最冇骨氣的,心臟跳到嗓子眼了。

儘管表麵上安然無恙,但過度緊張使得我記憶模糊,渾渾噩噩地和他講了些我的興趣習慣,再一起回到了我家。

從今天開始,從下午六點三十二開始,三十二歲的我將要和租來的男友同居。

至於同居多久,其實我也不知道。

醫生說我胃癌晚期,該死的,應該還能有三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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