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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曉曉 作品

147 江湖騙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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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滾燙的火焰,那是最冰冷的死亡。

神將謊言砸碎那時起,就註定如此。

化為火種的女巫,在最後時刻未能伸出滿是傷痕的手,便也錯過與同行者的告彆。

僅僅是為了告彆的相遇,僅僅是屈服於野心的悲劇,究竟是這份絕望呼喚了三指,抑或混亂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總之那癲狂的火焰,最終吞噬暗月,給予祂的王最邪惡的擁抱。

“世上有許多並非自願誕生的人,請您成為他們的王。”

啊,願混沌充滿世間…!

“塔尼斯*先生…塔尼斯?你還好嗎?!”負責接轉學生去學院的菲戈教授,正焦急的試圖喚醒剛上馬車就開始昏睡的同學。

這位來曆不明的轉校生,卻能直接從學院五年級開始念——菲戈教授開始頭疼起來——更彆提對方異鄉的英俊麵龐,與眼瞳裡經久不散的異樣金色漣漪,毫無疑問,這是個藏著秘密的傢夥。

褪色者緩慢的睜開眼,他並非在賜福旁,身邊也冇有忠心的小牛馬,剛剛暈(飛天)馬車,夢裡的世界太過混亂,還似乎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談話。

前有窘迫,正因如此,開擺吧。

王用從政許久的經驗做了決定,兩眼一閉,打算繼續睡下去,他腦袋裡的針冇掉出來,馬車也冇被癲火燒爆,方纔隻是噩夢,一切平穩進行,現在隻需要到“傳說中的魔法學院”去就可以。

褪色者回憶著曾經去過的雷亞盧卡利亞,自相殘殺的魔法世界——太殘酷,不過除去魔法世界,還有什麼地方能接納詭異的外鄉人麼?於是,在前些日子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時,褪色者還高興了好一陣。

而眼下、好訊息是,褪色者坐的馬車確實冇被他腦袋裡冇壓製完全的癲火燒爆,壞訊息是,馬車被突然襲擊飛龍一口咬爆了,於是現在剛剛睡醒的塔尼斯先生要和菲戈教授高空無裝備跳傘,尋找生路。

在和菲戈教授的短暫接觸後,收集癖褪色者很快發現對方使用的法術並不屬於交界地任何的已知流派,並決定跟著這裡的魔法師好好學習一段時間,萬一人家就熟悉“高空墜落也能毫髮無傷”的魔法什麼的…

此乃謊言。

現實情況是,墜落的速度還在增加,飛龍跟在後頭緊追不捨。

我要龍饗出翅膀。完全陷入失重的不安前,褪色者這麼許願,餘光看見天邊的黑色瘦馬,他立刻激動起來——是新的奇怪動物,讓我訪問!

可惜事與願違,瘦馬隨飛龍帶來的死亡而去,與活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在二人因為下落而雙雙摔死之前,在一陣強烈的眩暈中,褪色者的臉和某處的土來了個親密接觸,他本能的摸出包裡的果粒橙血瓶,想想還是不能因為一次事故暴露卑劣異鄉人的身份,最後他也隻是拉了把菲戈教授的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褪色者好奇的看著菲戈教授施展複原道路的魔法,卻發現無論扭曲自己的魔力都做不到,最後甚至因為魔力溢位且冇有用法杖調和,炸壞了旁邊一棵樹;好奇的在周圍摸索著尋找可能存在的隱藏道路;好奇且熟練的觸發傳送門陷阱。

哪怕是艾爾登之王,也無法避免陰險的傳送門,褪色者兩條眉毛扭到一起,一副痛苦的樣子,冇有精力再去在意似乎與菲戈手上的匣子很熟的妖精和瞧著就過於氣派的隱藏銀行——畢竟這裡也並非刷錢點。

不過日子還得繼續過,褪色者重振旗鼓,和惴惴不安的菲戈教授一起,上了妖精銀行家的車。

然後不出意外的,褪色者在暈車的眩暈中迷茫了一路,甚至險些哇的一口吐出早上吃的綠色龜頸肉。

他被菲戈教授攙扶著進門,在妖精銀行家遵循契約精神,飛快關門之後,褪色者轉身氣急敗壞的試圖用揮石魔法給不列顛來點小小的交界地震撼,不過教授的言語拯救了那扇差點被毀的門——哪怕教授本人並不知道這點。

褪色者還停留在把那個奇妙符號當成傳送門陷阱的時期,他對此也隻需要承擔部分責任,畢竟重要的事情都在交通工具上說完了,而尊敬的王好巧不巧,在來到不列顛的第一天就發現自己嚴重暈車。

不過好在,他擁有優秀的觸發“陷阱”能力,很快通過麵前的又一道刻著符號的門,二人得以在神秘的“十二號金庫”中繼續探索。

褪色者依靠現學現賣的法術,點亮了菲戈教授教授贈予他的臨時魔杖,而且這是個艱難的過程,褪色者如是評價,哪怕是擊敗卡利亞學院的校長,也不比集中魔力溫和的釋放要困難。

再者,在掉色人過久且不靠譜的嘗試後,他理所應當的和菲戈教授走散了,意識到被奇怪的盔甲包圍,已經是他毫無形象的左右翻滾躲開最初幾次攻擊以後的事情了。

見四下無人,褪色者迅速摸出武器,一根頂端嵌有肮臟琥珀,一米長的暗色法杖,琥珀曾經屬於初始死者身體的一部分、那悲劇的開端,現如今卻以信仰與理性的極端對立強化魔法,由其釋放的法術,那與黑暗永恒伴隨,為群星起源之力——

彗星亞茲勒!

魔力的洪流將奇蹟二字具像化,並非擊退,也並非妨害,而是將擋路者徹底湮滅,這也是褪色者鐘愛這一魔法的原因之一,再者這幫盔甲的攻擊前搖比法師的命還長不少,擺個法術遠遠足夠,否則褪色者就要嚷嚷“力量!纔是為王的理由!”然後掄起法杖近戰了。

褪色者收回法杖,換回菲戈教授給他的臨時木棍(他是這麼稱呼的),繼續向深處邁進,一如他過去在交界地無數的地下墓地,出於對安全的考慮,進度慢到可疑。

麵前突然出現的大門,令褪色者無數慘痛的回憶湧上心頭,他在原地站定,開始從包裡翻出一件又一件增益道具。

從古老的靈藥到將軍的旗幟,混沌三指的禱告則寓示施術者的不安與癲狂,出血與中毒,糜爛的烙印,起源法師的頭罩,近乎彙聚整個交界地的歹毒buff,褪色者先前還捏了個盧恩彎弧觸發全方位的增幅,這才放心進門。

猴戲,纔是為王的理由!

然而冇有霧門封路,冇有突然響起的交響樂,褪色者與從另一側門進入的妖精麵麵相覷。

並非友善。在血海裡掙紮經年的戰士立刻意識到。再者如果現在不動手,剛剛豈不是白猴戲了,對麵的妖精身旁還是方纔的銀行家的屍體,若是不動手,恐怕一會避免不了一番苦戰。

於是他將用來猴buff的武器高舉頭頂,三段蓄力,異邦的王口中高呼奇蹟的真名——偉哉!卡利亞!

藍色巨劍有如斷頭台砸下,厚重的魔力化為實體傾瀉,連同古老的遺蹟與未成形的野心一同粉碎,不可逃避,不可抵禦,便是王室騎士的象征。

其實戰技並無喊名字的必要,哪怕是艾爾登之王也並不知曉喊名字能影響魔力補正,但卡利亞戰技真的很帥啊…喊名字什麼的,完全無法拒絕!還沉浸在debuff中毒的掉色人無可奈何的想到,順便嘔出一口切腹導致的、還參雜毒液的鮮血。

菲戈教授找到年輕人時,分明瞧見那人腹部近乎貫穿的傷口,以及血管裡蔓延的黑色中毒痕跡,當事人很快爬起來,在交界地殺穿了的傢夥此刻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交待,所幸冇人會懷疑一個滿身是傷的年輕人造成這片區域的大範圍崩塌,菲戈於是今日第二回攙扶著褪色者上了馬車,在一番波折後,踏上前往學院的路。

褪色者在“上馬車不昏迷”挑戰中取得了一分鐘的好成績,你也快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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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拋棄的咒血,那是被賜福的戰爭。

僭越者在黃金樹下,凝望不被黃金賜福的惡兆。

並非被愛,想要回饋,而是他單純希望去愛。

正因如此…正因tani如此…那苦難與錯誤起自世間分離,

褻瀆者在黃金樹下,凝望被熔爐深愛的百相。

再次從夢中驚醒時,褪色者終於無法忍受馬車和夢境的折磨,他在霍格沃茨門口跳下車,帶著要把喝下去過的血瓶全吐出來的氣勢,像惡兆王二階段的吐血似的,驚天動地的嘔了一陣。

半晌,褪色者才直起腰,菲戈教授的頭更痛了,但這位儘職儘責的好老師還是給轉學生用魔法換上了身新衣服,不然隻能穿著滿身傷痕的破布去分院儀式了。

在教人不懂的與校長寒暄後,褪色者迎來了自己的儀式,外表滑稽的帽子思考片刻——

“受野心之火擺弄的…”

褪色者一個激靈差點跳上凳子,在他還在交界地上班的時間裡,哪怕已經成為羅德爾之王蒙葛特的名義上司,他也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對於這位偉大的末代之王,還是有著敬意與些許恐懼的。

不過如分院帽(和賜福王)所說,曾真的實現了野心的掉色人,理所應當的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優雅而精明的野心家。

金眼睛,高鼻梁,典型的魔法師長相,舉手投足帶著貴族的從容與優雅———

韋斯萊教授對塔尼斯的好印象,若非他在斯萊特林休息室門口對那條蛇動手動腳,最後還被磕了一下的話,或許還會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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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尼斯,Tarnished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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