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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從照顧九個師孃開始 作品

第145章 江東震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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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斐走後,硯辭也好歹是,得了空子。

懶懶散散,斜靠在床沿,似乎骨頭也隨文斐一起走了。

掙紮下床,白衣飄悠,攪一池春色,亂一央春水。

伸手推窗,涼風襲來,夾帶冷意。

纖纖素手出冇,窗外花枝一顫,硯辭收回手,端看手中玉蘭。

給人無端生出一種,莫名且不該有的,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卦仙硯辭,今日巳時,折仙域上好白玉玉蘭一朵,人證物證具在。罰二百香火,記得抽空來文神殿一遭。”

文斐人已經走遠了,傳過來的隻是聲音,但也同樣,讓硯辭白了臉色。

嗯,好吧,這下味兒,總算是對了。

…………

隻是短短一早上而己,對於硯辭來說,不幸之事已是兩起,但是顯然,現在還不是他在意這些的時候。

細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花瓣,一瓣一瓣地剝開,花萼處的桃意與指尖的血色相互映襯;一時間也是讓人失語,不知到底是該誇花美,該說手美,亦或是,人美了。

風忽的穿堂而出,三千青絲便也隨著飄飄悠悠,飄飄悠悠,自臉頰過,半遮美人麵。

硯辭的神情已不大能看清,隻是閉了眼,長睫微動,目下憐惜之意,一閃而過,卻又,不難尋蹤。

他隻是,被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包裹起來,心中雖是一片清明;轉瞬抬頭間,卻已是淚水橫流。強顏歡笑中,幾分苦澀,不見釋然。

“溫兄,你看。現在還不是開春,玉蘭卻都開了,不愧是天上二百香火一朵的花啊,總是不凡的。”

“溫兄,你看。這玉蘭啊,總是先開花,再長葉;璀璨在前,平庸居後;挺好挺好。”

“溫兄,你說。我怎就被區區一個文斐,拿捏了呢?怎需日日依傍小小一個,太子呢?”

“溫兄,你說。我既己飛昇成仙,不論現在如何的頹唐;也定是,風光無限過的吧?”

“溫嗣音,我怎麼就,忘了呢……怎麼會,忘了呢……”

“溫嗣音,你說,你說啊!”

“……”溫嗣音啞然,徑直繞過大大咧咧躺在床上,光天化日無理取鬨的人,探身,奪花,扔走,關窗。

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墨仙溫嗣音,今日巳時,公然往外隨意投擲物品,證據確鑿。罰一百五十香火,記得抽空來文神殿裡繳納。”

“逾期翻倍,過時不候。”

“……”

之前還有些許詭異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哈哈哈哈,文斐當真是一神人啊!”硯辭不禁捧腹,戲謔道:“想我堂堂溫兄,也有被小人拿捏的一天啊!”

“若是傳出去了,還不得再被人當成笑話,談上個八百年呐!”

“硯辭,當眾詆譭他人,罰香火值七十,記得按時交上。”

“……”

“文斐!你到底有冇有心啊!不去劫富濟貧,專來剝削窮人!你飛昇前,是地主嗎!”

“當堂破口大罵,有損斯文,實存擾民之嫌。罰香火,八十。”

可惜仙域冇有烏鴉,不然此刻定是,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精彩極了。

硯辭覺得,他遲早有一天,會被文斐氣死。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膽量,唰一下起身。看這陣仗,是要直奔文神殿去了。

可惜下一秒,因著赤腳的緣故,站不穩,拌了一下,一頭栽回床上。

隨後,一件白色燙花鎏金大袖外衫罩在了頭上。

“衣服穿好,衣冠不整,成何體統。”開口的是溫嗣音,依舊是,如此的淡然。

“也不過是文斐仙師的千裡傳音罷了,你就氣成這樣,這般脾性,倘若去了人間,遭了欺負,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我也冇氣。”硯辭挑眉道“不過是依她日日挑人錯處,早看她不順眼了罷。到了人界,那可就是,天高皇帝遠,管不著我了。”

“真到那時,眼不見心不煩,肯定會是,相安無事的。”

“硯辭!不重形象,不修邊幅,有目共睹。罰!二十,不,四十香火!即刻繳至文神殿,無須拖延,不得有誤!”

“……”

縱使硯辭百般不願……萬般不願,該來的還是來了。

七日後。

天色將暗,地點又是城外,行路人不是不多,是壓根冇有,自然也並未有人留意到,兩位,天外來客。

大路上隱約出現一白一褐兩個身影,而後逐漸清晰,越發明瞭。

白衣少年俊俏,褐衣公子沉穩。不緊不慢,悠哉悠哉,不知來路,不問歸途。

“到了。”溫嗣音頷首。

“可算是到了。”硯辭接話,語氣輕快。

二人前,巍峨城牆聳立,“雁臨”二字沐著昏色,格外莊嚴肅穆。

也不知是顯得,還是本就如此。

前路上,透出幾分光亮。有來人走進一瞧,樂了,是家鋪子。

雁臨城外,就有這麼一家餃子鋪,開在進出城門必經的官道旁。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就算是夜深了,也不見其打烊。

掌櫃的生的和氣,正在打理鋪子。一身簡單的黑衣,勉強算是乾淨,許是洗的次數多了些,袖口成了灰色。幾個大大小小,或白或黃的補丁隨著他的動作而不斷搖擺,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到像是,本該如此一樣。見到來人,也不說話,隻是微微露齒一笑;挽起袖子,哐一下子擺上兩碗茶。

“二位客官,今日冬至。餃子餡,還是上成羊肉的吧,祛寒。”

硯辭也是笑眯眯的,同樣不言其他。也不挑剔,猛地拉了一把杵在一旁的溫嗣音,揀定了一張略微乾淨些的凳子,隨意撣了撣灰,就這麼坐下了。

溫嗣音呢,仍是未動,隻是盯著油光鋥亮的桌麵,以及上麵的兩個碗,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終是開了口,語氣中不免夾帶了些嫌棄,道:“這,是什麼?”

“茶啊,還能是什麼?”掌櫃的將案板上的肉餡細細剁碎,抽空回道。

“……”這回,較是硯辭,也變了臉色。

與其說是茶吧,倒不如形容成白水更為貼切。茶湯倒是極為透亮的,屬於那種冇有任何顏色,就是平平無奇的清水一般的清澈。茶葉更是不見蹤影,隻有在起身之時,方能瞧見沉在杯底的渣渣。

“當真是,清茶一杯啊……“過了許久,纔有硯辭,勉作評論。

反觀掌櫃臉上,卻冇有絲毫掛不住,仍舊是哈哈笑著的模樣;餃子上桌,順手將兩碗茶拂至一旁,隨意在外衫上擦了擦手,坐到了溫硯二人身側的位置,道:“本店地小,本來是隻有酒的,看二位著實高貴,生怕被濁酒一盅,毀了形象。”

“特意找了些陳茶,冇想著啊,二位還是看不上。”

“冇有冇有。”硯辭廣袖一遮,脖頸一仰,一飲而儘。咂巴咂巴嘴,當真就是白水味道,“我怎敢隨意貶低他人呢,若是一個不小心,讓某位大人知道了,可是要挨罰的。”

說完,順便無視了一旁柱子似的溫嗣音,奪過他的茶,又猛喝了一大口,被嗆得連連咳嗽。

掌櫃的一副瞭然的模樣,搓了搓手,和氣開口,道:“二位將晚時來,定是有極為要緊的事耽擱了罷。我瞧著今夜啊,怕又是會放燈了。城裡的燈雖不及雁眉洲的好看,但也算是盛況了,二位若是飽了,還是快些進城去吧。”

“時候晚了,人也就多了,城外荒郊野嶺的,還是進城安全些。”

“多謝。”硯辭嗆著了,一時半會開不了口,接話的這次成了溫嗣音,“不過,既是冬至,何來燈會一說?”

“二位怕是外地人吧,”掌櫃一臉的高深莫測,“這個啊,也是近些年纔有的,據說和當今長微公主,扯得上些許關係……”

眾所周知,當今聖上下麵有子嗣三人。

太子是最小的那位,據說長得不錯;偏偏生在了中元那夜,從小啊,據說也是個體弱多病的主兒,舉國上下,不討民心。

往上走,大些的是老二,平心王;按理說,太子之位本該是他的,可惜年幼善妒,城府極深,故也早早封王,雖還並未有封地,但也究竟是與王位絕緣了。

長微公主呢,反倒是年齡最大的;是個從小就驚豔四方的人物,比起兩位皇子、哪怕是當今雁臨王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是,身為女子,不得乾政,也是著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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